只見那人左肋上一片殷血,衣眼盡汙,在肋下第三根肋骨間,居然有個大如桃核的滾圓血洞。
藍世玉頓時大悟,這人正是隱身空墳隔室,被金錐穿牆刺中的那個人,想是被那個獨眼人攜出來丟在此地。
於是,立即抬起頭來,望著缺耳老人說:“老伯伯,他就是昨夜被‘獨眼獠魅’以金錐無意間刺中的那個人!”
缺耳老人佯裝驚愕的“噢”了一聲,邪眼望著那個人的屍體,並未說什麼。
藍世玉望著棺木中的那個人,異常懊惱的說:“老伯伯能將這人救活就好了!”
缺耳老人立即不解的問:“為什麼?”
藍世玉咬牙恨聲說:“這人一定知道誰是暗害家父的仇人!”
說著,將另一塊棺材板也蓋在破棺木上,然後在面加壓了一塊大青石。
缺耳老人靜靜望著藍世玉,一直沒發一語,似乎有著滿腹心事。
片刻——他見藍世玉已經蓋好,立即一定神說:“我們走吧!”
說著,當先向前走去。
藍世玉又看了蓋好的破棺木一眼,立即緊跟在缺耳老人胡鎮山身後,滿腹疑惑不解的問:“老伯伯,你可認得這人?”
缺耳老人略一沉思說:“不認識,不過看他的特殊形貌,三角臉,八字眉,頭頂上一個大包,極似江湖中傳說的‘獨角無常’史有餘……”
藍世玉一聽,驚得險些叫出聲來,心中不由暗暗叫怪,何以這些人的綽號,俱都由“獨”
字起始呢?
獨眼、獨臂、獨腿、獨角,還有什麼呢?他不停的在心裡想著……
忽然——藍世玉的雙目一亮,身不由己的打了一個冷顫,抬頭仰臉一看,缺耳老人胡鎮山身形早在數丈以外了。
這時,他已能靜下心來沉思,於是縱身向前追去,雙眸精光閃射,一直盯著缺耳老人那隻唯一獨存的耳朵。
藍世玉心中有事,腳下盡展全功。
片刻——已追上缺耳老人,他又仰首看了一眼缺耳老人那隻僅餘的耳朵,嘴唇一連牽動了幾下兒。
可是他卻鼓不起勇氣,問問缺耳伯伯的綽號是“獨”什麼,他心中不停的想著,該不會是獨耳什麼的吧……?
兩人已馳出荒林,眼前是一片油綠的田野和一排排的防風竹林。
缺耳老人仰首看了一眼偏西的太陽,接著以祥和的聲音,親切的問:“玉兒,我們應該奔那個方向呢?”
藍世玉舉目一看,一指東南說:“沿著前面小道,直奔東南!”
缺耳老大胡鎮山愉快的一頷首,以一種興奮和迫不及待的聲調說:“玉兒,我們盡力跑一程吧!”
說罷,當先向前馳去。
藍世玉一面飛馳,一面不停的想著,到達馨媛姑姑處如何將父親被害的事哭訴給她聽呢?
還有定要請媛姑姑拿出那個小錦盒,他要親眼看看,裡面是否真的有一部武林人夢寐以求的佛門真經。
他還要將回到古墓的經過,以及所遇到的可疑人物,—一詳細說出來,讓媛姑姑慎重加以判斷,暗殺父親的仇人究竟是誰?
緊接著他又想到缺耳伯伯……
舉目一看,缺耳伯伯已超前十餘丈了,由他略微前傾的背影判斷,缺耳伯伯似乎也在沉思中。
遠處已現出一座橫廣漁村,漁村的那面,露出一線與天相連的水光,正是一望無際的鄱陽湖。
藍世玉發現缺耳伯伯愈馳愈快,距離也愈拉愈遠了……
他無心追上去,因為這一剎那,他在想應不應該讓缺耳伯伯也一同前去媛姑姑那裡。
雖然缺耳伯伯買來了箔紙香燭,他也曾抱著父親的屍體放聲大哭,並即時為自己增長了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