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正出了遠門,她便得把這裡裡外外的關係都給許櫻哥捋清才是。
得到鈴鐺傳話,她也是驚異不已,三言兩語打發了那幾個婆子,跟了鈴鐺往裡走,少不得打探一回:“怎麼回事?”
鈴鐺笑道:“沒什麼要緊的,不過是三爺出了門,奶奶想著要緊緊門戶,少不得請了嫂子在一旁助助威。”
鈴鐺這話說得順耳,張平家的由不得笑道:“看這話說得,助什麼威,我們底下人都不過是仰著主子的威風而已。”
鈴鐺親親熱熱地扶住她的胳膊,笑道:“平嫂子最是體貼能幹不過,奶奶日常經常都在和我們誇你的,要我們和你學本事,學做人呢。”
張平家笑得越發開心:“你這丫頭的嘴抹了蜜啦。”
說話間到了隨園,但見二十多個幹粗活兒的,幹細活兒的婆子丫頭按著等級整整齊齊在院子裡站了四排,正房裡燈火通明,門前擺著把椅子。張平家的突地心頭一跳,覺著自己是疏忽了什麼要緊的事,卻也來不及細猜,忙忙地問過人是否都到齊了,隨即快步往正房裡去,恭恭敬敬地立在簾下恭請許櫻哥:“奶奶,人都到齊了。”
“唔。”裡間應了一聲,許櫻哥笑吟吟地走出來坐了,目光在院中眾人身上掃過,看到有不以為然的,也有驚疑不定的,還有些微不耐煩的,各型各色樣樣都有,於是微笑道:“想必大家夥兒覺著這深更半夜的我還把你們喊到這院子裡來吹冷風,也不知是抽的什麼瘋吧?”
誰敢答她這話?眾人自然是七嘴八舌表忠心,許櫻哥聽她們亂七八糟地嚷嚷了一回,擺擺手示意安靜,道:“當然了,你們中間許多人都是老實辦差的,我進門近兩月,你們可沒惹過什麼事,差事也是辦得極好的,除了極少部分人。”說到這裡,有意的停住了。
眾人便都面面相覷,許櫻哥壞壞含笑看著立在前排正中低頭不語的雪耳與木頭疙瘩一樣的秋蓉,點名道:“雪耳,最近你夜裡睡得可好?秋蓉,你的病好了?”
雪耳有些驚慌地抬起頭來,顫著聲音道:“回奶奶的話,婢子夜裡一直都睡得很好。”話音未落,就聽人群裡不知是誰嗤笑了一聲。雪耳憤怒之極,卻不敢撒野,索性紅了眼圈要哭,許櫻哥便淡淡地看了張平家的一眼。
張平家的心頭一顫,忙板了臉道:“哭什麼呢!忘記規矩了!”
雪耳嚇得一跳,立即咬住了唇滅了聲。許櫻哥這才又道:“聽說你母親病了,可好了?”
雪耳微微哽咽著道:“回奶奶的話,好了。”
許櫻哥便看向秋蓉,秋蓉不慌不忙地福了福,道:“回奶奶的話,婢子的病經過這些天的調養是好得差不多了,多謝奶奶一直看顧著,給婢子好醫好藥。婢子都銘記在心的,但有差事,婢子可以擔當了。”
許櫻哥見她被冷了這許久,面色卻養得紅潤白嫩,並無絲毫頹敗沮喪模樣,舉止照舊大方得體,心中也算歎服,便笑道:“三爺不在家,咱們院子裡的事情比之從前便少了許多。差事少了,人心難免浮動懶散,那就容易生事兒,所以我琢磨著,咱們院子裡的規矩得比平日緊些才是。平嫂子日常要在裡外院行走,綠翡幾個各司其職,我身邊恰還缺了一個管人管事的,秋蓉,你能否替我把這門給看緊了?”
不要說是秋蓉,便是其餘人等也都吃了一驚。不論許櫻哥此舉所為何意,總比被一直冷著的好。秋蓉默了片刻,抬頭看著許櫻哥認真道:“奶奶,不知這門要怎樣才算是看緊了?”
許櫻哥便看向綠翡,綠翡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來,朗聲念道:“一,所有人等分兩班執事,要確保無論白日黑夜都要有人在,有叫必應;二,各人只管自己分內之事,不需去替他人執事,若有緊急特殊狀況不能執事的,親自報到管事那裡,由管事另行安排人代為執事,不得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