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才與王弟歡顏笑語,今日王弟竟一病如斯……王弟只管好生歇息休養,勿需煩心,出使之事,朕另託他人。”
康王臉色臘黃,悲難自禁,自覺不能親迎太上龍殯,實為不孝;更感激皇兄體貼,羞愧落淚。
次日朝議,第一樁議題就是誰可代康王出使天樞?
此時已是戶部尚書的趙儆倒是想毛遂自薦,畢竟此次出使,意義非比尋常,無論誰能出使,都能極大增加聲望。奈何他才剛出列,尚未張嘴,就被興元帝以目制止。雖未著一言,但臉上滿滿寫著“你還未夠格”,將這位永安郡公(已升一級)臊得面紅耳赤,訕訕歸列。
趙儆尚且如此,另一位項城縣公(同樣由伯升公)趙供,自然壓根不敢出列自討沒趣。
在此情況下,左相呂頤浩提出一個人選:判宗正寺正卿、齊安郡王趙士褒。
群臣先是一怔,隨即頻頻點頭,包括興元帝也是含笑頷首……的確,眼下除了這位齊安郡王,還真沒有哪個有資格迎太上龍殯。齊安郡王原本人望就夠,再加點分也沒什麼。
三月初四,崇政殿上,文武群臣分列兩排,興元帝剛剛將出使的聖旨擬好,內侍承旨,齊安郡王趙士褒正要接旨。殿外突然傳來值事監的稟報:“康王求見!”
崇政殿上,君臣莫不失驚。
隨後,就見康王趙構,面容清矍,衣帶當風,穩步踏上雲階,在殿外遠遠向興元帝行禮:“臣構叩見陛下。”
興元帝顯然有些不知所措,躊躇一會,方揚聲道:“康王貴體有恙,為何不安臥府中?”
趙構垂首致禮:“太上龍殯猶露於野,母妃千里之外翹首企盼,為人子者豈敢安臥?臣構請出使天樞,以盡忠孝,望陛下成全。”
興元帝高居陛墀之上,冕前十二道玉旒,遮住了他的表情,但那微微顫動的龍袍下襬,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趙士褒與呂頤浩對視一眼,微微搖頭苦笑,輕嘆一口氣,不再接旨,退入班列中。
崇政殿的空氣冷滯了足足半炷香之久,才傳來興元帝幽冷乾澀的聲腔:“準——”
“謝陛下!”
趙構大聲謝恩,抬頭的一瞬間,與遠處玉旒縫隙中透出的兩道冷冽目光碰撞,如無形刀劍交擊,擦出無聲的火花。
此一去,兄弟決裂;再見之時,陰陽相隔。(未完待續。。)
第四百三十八章 東京版“牽羊禮”
(大盟厚禮,書友們的票賞,一併謝了!)
~~~~~~~~~~~~~~~~~~~~~~~~~~~~~~~~~~~~~
三月十七,春暖中原。萬里行軍,勝利班帥的天誅軍第一整編師,終於押解著金國戰犯及被俘宗室,回到了東京。
儘管天樞行政中心在長安而不在東京,但將公審大典定在東京,卻是有著極為特殊的意義。讓當年蹂躪這座城市的侵略者,跪倒在這裡,接受歷史的審判,豈不快哉!
大軍剛渡過黃河,東京留守張立,攜開封府尹宗穎,便率軍民萬人,簞食壺漿,前出十里迎候。
吳乞買以下三十四名一級戰犯,在過黃河之前,還提供車馬乘載,但一過黃河,立即取消所有優待,盡數裝入囚車——用狄烈的話說,之前的優待,是怕萬里艱程,這些戰犯身體撐不住。現在已經到了地頭,又是萬物復甦的季候,再不裝入囚車展覽示眾,你們是來當俘虜還是當老爺的?
按照狄烈的命令,每一輛囚車上,都釘上一塊大牌子,上面寫明囚犯身份,曾經犯過什麼罪行(攻打過中原哪座城池,或下達過什麼侵略指令),便於讓東京百姓扔臭雞蛋或白菜邦子。
只是狄烈未免將東京百姓想得太過於良善,或者說是生活水準太高了——東京百姓一見囚車,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