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條客船,不像是從琉球來的,那便多半是從瓊州來的了。瓊州好山好水,四季如春,著實是個好地方,有機會,著實應當去看看。
船上下來的頭兩位客人健步如飛,必是練家子了,不同於旁的客人多少有些頭暈眼花,腳步虛浮。
若非是偶然一瞥,見那女子笑容略有僵硬,面帶不適,她不一定能注意到那女子戴的是□□——看來她還不太會駕馭□□。如此精緻逼真的□□,江湖上當不會出自第二人之手。對於旁的男子,那女子以父女之禮事之,看來這二人必是郎雙、郎月父女了。
鍾離冰緩步迎上前去,盈盈一禮:“郎伯伯,月姐姐,許久不見,別來無恙。”此言出口,頓覺心情明朗。原來,面對故友,原沒有那麼艱難。說罷,她向兩側撩開了面紗。
郎雙和郎月都不禁愣了一下,這般清冷的容貌和周全的禮數,還是冰兒麼?然而,這就是那個如假包換的鐘離冰。
郎雙拍了拍鍾離冰的頭,笑問:“你爹孃可回來了?”
鍾離冰如實回答:“我不知道,至於他們有沒有去琉球,我也不知道。”
郎雙聽後便即明白,看來她沒跟她爹孃去琉球。郎雙笑道:“你爹一向最愛自在,當初第一次看見你,就覺得你是從骨子裡像他。他啊,勞累了這許多年,是得逍遙一輩子才對得起自己。”
“郎伯伯,所言極是。”鍾離冰會心一笑。
父母心性她近年方才明白。其實,他們嚮往的,從來都是這樣的生活,他們嚮往的天下,也從來都是這樣的天下。
鍾離冰年少時,父親與她提過郎雙的次數不多,與郎雙會面的次數更少,可郎雙卻一針見血,如此瞭解父親。看來父親行走江湖這半生,得不少摯友。這大約可稱得上人生當中一大幸事了,鍾離冰想。
郎月揭了面具,長舒一口氣道:“這□□當真是難受得緊,不過我爹也就是這點癖好了,也不能怎樣。”
郎雙故作陰陽怪氣道:“你不樂意要,那便送給冰兒好了,據我所知冰兒可最喜歡這種東西不過了!”
郎月欣然道:“那自是兩全其美的!”隨即便把這□□贈與鍾離冰了。
“那就多謝郎伯伯和月姐姐啦!”鍾離冰得了好玩的物事,自是喜悅。她端詳了片刻,問道:“郎伯伯,這面具是照著什麼人的相貌做的?”
郎雙道:“當時我們在瓊州的一間客棧,有個小姑娘生得漂亮,我就照著她的相貌做了一個,本想著是給月兒戴著玩的。”
“爹……”郎月拽了拽郎雙的袖子。
“怎麼!”郎雙不滿,“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郎月聳了聳肩道:“這句話,似乎不是這樣用的吧……”
郎雙抱著雙臂哼了一聲:“你爹我愛怎麼用就怎麼用。”
“好啦,”鍾離冰拉住了郎月的胳膊,“月姐姐別再與郎伯伯爭啦,你們此行可急?我剛好還有事要向月姐姐請教。”
郎月看向郎雙,郎雙則故意將目光轉向了旁側,隨口道:“反正趕了好幾日海路,總要歇息兩日,就找間客棧住下好了。你們兩個,玩去吧。”
“走吧,月姐姐!”鍾離冰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挽著郎月的手臂,“我請你吃東西。”
“哎!”郎雙疾風一般轉過身來,“那你請不請你郎伯伯?”
“不請。”鍾離冰不假思索。
“為什麼?”郎雙似是有意要逗一逗鍾離冰。
鍾離冰道:“冰兒有求於月姐姐,自然要請她吃東西。”
郎雙擠眉弄眼道:“那方才的面具是誰送你的?”
鍾離冰又是不假思索:“那是您自己要送我的,可不是我要的啊!”
見郎雙橫眉豎眼,鍾離冰忙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