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長長的睫毛遮擋住眼裡一閃而逝的狠厲,猛地撲到林老夫人身前,抱著林老夫人的腿,痛哭道:“祖母,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了!我不該反抗父親的話,父親說那四十八臺嫁妝是被母親、我和軒兒用掉的,那就是被我們三人用掉的,我不該去蘭園威脅蘇姨娘,讓蘇姨娘將私下裡悄悄拿到兵部尚書府的母親的嫁妝拿回來……”
林老夫人一張臉由白變青,再由青到紅,最後到如墨汁般黑,只因她剛才那番厲吼,令房裡突然湧入了無數的下人。這些下人中有原本就在梧香院侍候的,也有林芷珊帶來的,更有蘇姨娘和林依雲兩人帶來的。
按理來說,林老夫人的吩咐只會有梧香院的下人遵守,可不知為何這些下人會全部湧進來,於是,林芷珊這番哭訴也就真切地聽在了所有人的耳裡,那看向林老夫人、蘇姨娘和林依雲三人的目光裡就流露出濃濃的不可置信和懷疑,看向林芷珊的目光則滿蘊同情和憐惜。
竟然在她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就入了圈套!林老夫人那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心,那久不活動的大腦也迅速轉動起來,很快就將設下這個陷阱的人定為了蘇姨娘——除了掌管長房三年多庶物的蘇姨娘外,誰能用金銀珠寶收買這麼多的下人!
好一個蘇姨娘,就因為昨日她開口貶謫了她,就想要將她的名聲也毀掉!
越想,林老夫人就越發地惱怒,看向蘇姨娘的目光裡流露出濃濃的殺機:“蘇姨娘,給你半個月的期限,將你拿到兵部尚書府的文氏那四十八臺嫁妝全部拿回來,否則就別怨我按律例將你送入官府治罪!”
蘇姨娘臉上的血色盡褪,猛地跪下磕頭道:“老夫人,妾真沒做過這種事情啊,又如何能拿得出那所謂的嫁妝……”
林依雲嘴唇蠕動了下,末了還是將到嘴的話嚥了回去,也跟著跪下磕頭道:“祖母,姨娘在打理定國公府長房庶物期間,一直忠心耿耿,從未有外心,再加上姨娘是兵部尚書嫡女,又怎會做出此等知法犯法的事情呢?還望祖母明察秋毫,不要相信小人的挑撥之詞,從而令長房一直以來的和睦相處的幸福生活被毀掉啊……”
林老夫人定定地凝視著林依雲,許久後,才道:“珊兒,將你手裡的記錄拿給蘇姨娘和雲兒看看。”
“是。”林芷珊怯怯地應了聲,從衣袖裡取出那本在蘭園念給蘇姨娘聽過的帳薄,看著蘇姨娘一臉焦急地接過,卻在翻開帳薄第一頁後臉上就流露出一抹激動和興奮的神色,不由得心裡輕哂,嘴裡卻繼續補充道:“這並不是原始帳冊,只是我按照母親當年的嫁妝禮單上面缺少的東西而謄抄下來的。不過,這上面的東西大部份都是御賜之物,若有一些損傷,被陛下得知了,別說兵部尚書府,就連我們定國公府都會被治罪!”
蘇姨娘抿了抿唇,壓下心裡的驚懼,道:“大小姐,妾真沒有拿這些東西。”
“可你在蘭園的時候,承認這些東西是父親送給你的。”林芷珊想了想,又道:“當時蘭園裡的下人均可作證。”
林依雲再也忍不住地辯駁道:“大姐,姨娘說了這些是父親送給她的,那麼,你又怎能說是姨娘拿的?就像我送了一件東西給你,難不成我還能說你偷了我這件東西?!”
“三妹,你還年輕,不知道這種事情的後果。”林芷珊嘆了口氣,堅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反正林老夫人已經發了話,再和她們在這兒爭執,也只會讓林老夫人對她生出懷疑,還不如及早抽身離開去做其它的佈置!
“祖母,我先告退了。”許是用力太猛,又或許是傷到哪兒了,總之林芷珊才堅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身子還沒有站穩,下一刻她就痛呼一聲,再次跌倒在地上。
不過,有錢嬤嬤等人在,林芷珊的身子還沒有摔倒在地上就被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