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修稍微理了一下思路,心裡已經有了一絲較量。
他沉聲問:“你在旅店開煤氣做什麼?”
蘇櫻想了一下,說:“我難受,旅館的電熱壺壞了,我想燒點水喝。”
蘇櫻這樣一說,自己反倒想起什麼來了似得。
臉色忽然一白:“完蛋,我忘記關了。”
容靳修已經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了。
事情一下子就弄清楚了。
他真相劈頭蓋腦的大罵她一頓。
她的腦子到底是不是豆腐做的,燒水的時候煤氣有沒有開啟也沒有弄清楚,最要命的是,竟然還忘記關了。
要不是他一直打她的電話打不通,有些擔心。
若不是回來以後,他跟宋梓晗“學習”在她的手機裡面裝了定位器。
若不是他最後去了那個賓館……
也許幾個小時之後,真的……
他真的不敢再往下想。
容靳修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原來自殺不過是一場誤會。
現在他都記得他闖進屋子,聞到滿屋子液化氣的味道,而蘇櫻昏迷在床上的場景……
他承認,那一刻,他真的崩潰了。
蘇櫻竟然自殺,為了其他男人做出這樣的傻事來。
她以前那樣怕疼,生病打針掛水都要哀嚎半天。
現在竟然走這樣極端的路。
那一刻,他是真的放手了。
像個瘋子一樣抱
tang著她就往醫院裡面跑,只想著她不能有事。
一定不能有事。
那個時候才知道,他沒有辦法忍受這個世界上沒有她的日子。
他沒有辦法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她的影子。
所以,他決定放手。
哪怕從此不能在見到她,哪怕他在別的男人懷裡笑靨如花。
總比她死掉要好,總比她不存在這個世界上要好。
這麼多年了,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太執著。
他一直覺得蘇櫻就像一隻金絲鳥,是他將她關在了金絲籠子裡面,他太喜歡了,喜歡的捨不得放她自由。
他從來沒有想過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只想讓她呆在自己身邊。
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也曾對他說過:有些人,就像一隻金絲鳥,你將他關在籠子裡面,它的羽毛太鮮亮了,你明知道關著它是一種罪惡,但是你就是捨不得放了它,因為一旦放手,你就什麼色彩都沒有了。
那時候,他就知道父親心裡住著除了母親以外的女人。
那時候,他也恨,對這句話更是不屑。
只是,他一直記得,記憶深刻。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蘇櫻就是他的金絲鳥。
只是有些鳥,無論你對他有多好,無論你付出多少,也養不熟。
因為它心裡有別的主人,一開始就認定的主人。
容靳修以為那個人就是陸成灝。
看到蘇櫻蒼白的臉,發紫的嘴唇,他終於放棄了。
用盡力氣說服自己放棄了。
但是!
竟是一場烏龍。
容靳修忽然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蘇櫻醒來之前,也許是他這輩子最掙扎,最痛苦,最難受的時刻。
而在他終於說服自己以後,忽然發現,原來不是這樣,原來這些都只不過是自己自導自演了一場獨角戲。
嚐遍了酸甜苦楚,而對面的人卻在那裡無辜迷茫的眨著眼睛。
容靳修胸口憋著一口氣。
蘇櫻以前喜歡看八點檔的肥皂劇,他一向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