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烏雲籠罩在偌大的大梁上空,遮蔽了天日,讓城內的軍民難免因此心頭蒙上了一層陰霾。
大梁,需要一場大捷來鼓舞人心、穩定局勢。
甚至於,對此十分迫切。
清晨辰時的時候,大魏天子便早早地來到了垂拱殿。
按理來說這個時間段,這位魏國的君王應該在文德殿小憩片刻,但是最近,魏天子卻改變了以往的作息習慣,他睡不著。
“潁水郡那邊,還是沒有訊息傳來麼?”
剛剛踏入垂拱殿,魏天子便立即向藺玉陽與虞子啟兩位中書大臣詢問最新的戰況。
順便提及一句,在那次玉瓏公主潛逃出宮的事件之後,原中書令何相敘便立即上表請辭,辭官乞老於府中,魏天子雖然有些不捨得這位老臣,但考慮到趙弘潤在那件事後的態度。又見何相敘態度堅決,遂應允了何相敘的懇請。
如今,原中書左丞藺玉陽,順位坐上了中書令的位置,而虞子啟,亦高升了半階。坐領中書左丞之職,這兩位年紀尚且不過四旬的大魏官員,竟坐上這等高位,也算是大魏歷代少有。
“回稟陛下,潁水郡暫時還未有戰報傳來。”
中書令藺玉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起身緊聲回道。
“喔。”魏天子悵然若失般地應了一聲,看似魂不守舍地走到龍案後,坐在龍椅上,也無心政務。只是坐在那裡發呆。
見此,大太監童憲忍不住勸道:“陛下,潁水郡暫時未有戰報傳來,相信一定是正與楚軍鏖戰這,無暇旁顧……肅王殿下聰慧異常,吉人天相,相信定然不會有事,陛下放心吧。”
“但願如此吧……”魏天子點點頭應了一聲。依舊坐在龍椅上發呆。
儘管這些日子有數不清的人用類似的話寬慰天子,但是因為潁水郡的戰報久久不至。以至於魏天子心頭彷彿始終有一塊巨石高懸著,實在是心中難安。
他甚至是開始後悔,不該聽信趙弘潤的話,放任這個第八子趕赴前線。
一個尚未弱冠的稚子,又沒有什麼征戰的經驗,他能懂得什麼?
人就是這樣。儘管當初魏天子對趙弘潤極為推崇,但如今,因為毫無音信,他不由得開始自我懷疑起來,自我懷疑之餘。亦對自己當初的決定深感悔恨。
回想起這些日子凝香宮的沈淑妃每日因為思念她的大兒子趙弘潤而寢食難安,魏天子心中很是不好受。
他甚至有些害怕再去凝香宮,因為每次沈淑妃一見到他,就會迫切地詢問趙弘潤的近況,而問題是,魏天子又哪裡清楚?
每次在安慰沈淑妃的時候,說實話魏天子亦有些底氣不足。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名兵部官員急匆匆地奔入了垂拱殿,口中喊道:“陛下,前線有戰報至。”
正在假寐發呆的魏天子聞言動容地坐直了身體,雙目綻放光彩,但是在頃刻之後,他眼中的神采亦逐漸暗淡下來。
一定又是南宮發來的求援急報。
魏天子滿是遺憾地恨恨想道。
不同於潁水戰場的了無音信,宋郡戰場的降將南宮這些日子可是沒少向大梁求援,每次在信中都說什麼楚軍攻勢甚猛,非但要求援兵,還要求軍備、糧草等各種戰略資源,攪和地得魏天子恨不得叫這廝自生自滅算了。
大太監童憲注意到了魏天子方才的舉動,心知天子是想詢問但又生怕失望,遂主動問道:“是宋地的南宮送來的訊息麼?”
“不是。”那名兵部官員搖了搖頭,正色說道:“是潁水戰場那邊送來的訊息。”
此言一出,整個垂拱殿頓時鴉雀無聲,非但藺玉陽與虞子啟兩位中書大臣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就連天子亦立馬露出了凝重關注之色,那一瞬間彷彿籠罩在垂拱殿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