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就淡忘了,又見兄長今日禮數周到,對祖母很尊敬,對丫頭們也很客氣有禮,便消了氣,親親熱熱地跟他說起話來。
李攸獨居一個小院已有多年,經驗豐富,當即便傳授了許多小竅門,諸如傢俱該怎麼擺,什麼季節放什麼花好,哪個方位最適合讀書寫字,等等,連處理手下婆子小丫頭們紛爭的方法都說了,聽得李敦雙眼圓睜。這些事從前都是祖母、母親和妹妹替他管著,他哪裡知道這些?當下有些惴惴的,不知道能不能管好手下人,又想起祖母的大丫頭在跟前當差,才鬆了口氣。
李攸卻不同意他的想法:“若是你從小用慣的人,交給她便罷了,這丫頭既是叔祖母新近賜下的,年紀又大,未必能服侍你很久,光靠她一個不頂事的,倒不如讓你身邊的人多歷練歷練。”
李敦對哥哥越發信服,堂兄弟倆說話,說著說著,便從新房整理聊到了書房,從書房聊到最近學的功課,從最近學的功課聊到了在老師家裡學習的情形。李敦並不是天天上門去求學的,平日裡上課的也不只他一人,劉學士家中,從來不缺少受他賞識的年輕人,這些青年學子才學出眾,自有一股傲氣在,對軍功勳爵之家出身的李敦不大看得上眼,讓他犯愁不已。
李攸問明具體人名,便如數家珍般,將這些青年絕子的出身、來歷、性情通通說了個遍,從中擇選出三個可以為友的人告訴了弟弟,還教他應該用什麼方法與之結交,見李敦點頭點個不停,暗暗得意,又嘆道:“哥哥沒福氣,可以向劉學士討教,心裡對弟弟羨慕之極,卻沒想到你在那裡的處境是這般可憐。可惜你沒有伴讀,不然上學時也有個伴兒,也就沒那麼沉悶了。”
李敦不大同意:“老師家裡,沒有真才實學的都不敢在他面前獻醜,是真正求學問的地方,怎會沉悶?所謂伴讀不過是小廝罷了,幫著磨磨墨、背背書囊,偶爾說說笑笑,我還嫌他吵鬧呢。更何況,若是老師見我連一點小事都要人侍候,指不定怎麼生氣呢。”
“我指的可不是那種粗使的小廝,你聽我說……”李攸坐正了身體,正打算推銷一下才學出眾的好友,卻被門外來的人打斷了他的話。
春瑛心中暗罵晦氣,面上卻一派恭敬謹慎,向李攸李敦兄弟倆福了一禮,笑道:“老太太說兩位少爺說了這麼久,也該歇一歇了,她那裡備下了好茶好點心,請少爺們過去坐一坐。”
李敦忙應道:“我們這就去,多謝姐姐來請。”坐在他對面的李攸卻微微沉了臉,轉頭盯著春英,眼中透出氣惱來,看得春瑛身上一寒,心裡更不高興了:我本來不願意來的,可二老太太發話,我有什麼辦法?你當我很想看見你嗎?!
第六卷 雲散 第二百八十一章 抹平
李敦正打算回頭邀請兄長一起去,忽然察覺到屋裡氣氛有些不對勁,又見裡攸兩眼盯著春瑛,面色有些不善,不由得起了疑心,又有些生氣:“哥哥在看什麼呢?!”莫非又要對他祖母的婢女無禮了?
李攸被他一句話叫醒,見他氣惱,忙收斂了神色,盲掩飾般地對春瑛道:“你忽然跑進來,也不叫一聲,差點嚇了我一跳,真真掃興!”
春瑛皮笑肉不笑地賠了個禮:“是奴婢的不是,因老太太催著,奴婢就心急了,並不是故意掃三少爺興的。”你ㄚ說誰掃興呢?!她是奉命前來,這話是在暗示二老太太掃了他的興吧?!
李攸又暗自後悔說錯了話,又怕弟弟真個誤會了,忙清了清嗓子,笑著對李敦道:“不知道叔祖母都準備了些什麼茶點?我正好有些餓了。”
李敦一臉猶疑,過了一會兒才道:“有什麼茶點,去了便知道了。”頓了頓,“這位春瑛姐姐,想必三哥也認得,上回你可是惹姐姐生氣了,我怕祖母責怪,也不敢告訴她,不過三哥想必不會在那樣做了吧?”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