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有二十二兩?!”
“歸還的租金是五兩五錢,另加賠償的銀子,怎麼不是二十二兩?真要認真算起來,這賠的錢數當是照全額租金算的,也就是總共二十三兩五錢。不過你當初肯將房子租予先母與我,便是幫了大忙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便只收二十二兩吧。啊,對了,屋裡還有些傢俱雜物,都是我那小廝收拾的,我不方便帶走,便都折價便宜賣給你吧,三兩銀子,連那二十二兩在內是二十五兩。你打算什麼時候付錢?”胡飛的語氣非常淡定,“你不願意?要知道這可都是白紙黑字寫著的,若想違約…就算鬧上衙門,你也討不了好!”
春瑛在外頭聽得目瞪口呆,房主在院裡早已傻了,隨即一臉憤然。明明是這胡二少歪曲了文書的本意,卻說得好像是大發慈悲似的。這屋裡的東西也值三兩銀子?!所謂小廝收拾過的,不過是新買了水桶、鍋碗等物,把原本的破桌爛椅略修了修,又補了幾片破瓦,再新糊了正屋的窗子罷了,連院子裡牆角處的雜草都沒清理,壓根兒就跟當初他們沒搬進來時一模一樣,這就要他三兩銀子,真是獅子大開口!
然而,胡大少爺的話又在他腦中響起,“別驚動旁人”、“不欲外人知道兄弟做了這等醜事”、“若是那人不識好歹鬧將起來,只問你的不是”、“若辦不到,你就給我把鋪子還回來,我另租給別人去”,句句都錐心得很。無奈之下,他只得應道:“好…我這就給銀子…”想到胡大少興許會補償他的損失,他心情好過了些,掏出兩張十兩的銀票,又將身上帶的碎銀湊齊了五兩,一股腦兒堆到石階上,沒好氣地說:“二十五!明兒一早你就滾…走吧!”說罷便氣沖沖地走了,看到門口自己帶來的人,他心頭又是一痛。早知道這胡二少這麼幹脆就點了頭,他也無需請人來壯膽了,雖然都是朋友,一頓酒錢卻是免不了的。這回真是虧大了,明天定要讓胡家補償才行!
他們一行人一走,巷子裡又恢復了平靜,但馬上又熱鬧起來。街坊們都在七嘴八舌地數落那房主不厚道,有一位老人拄著柺杖走到胡飛小院門口,高聲對他道:“胡小哥,這事兒是王家小子不厚道,都已經租出去了,怎能沒幾天就把人趕走?明兒我就去尋他老子,好好教訓他才成!”
胡飛淡淡一笑,上前安撫老人道:“松太爺不用生氣,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地方,也是浪費,再說他是房主,有意要趕我走,我即便賴在這裡,又有什麼意思?”他拿出幾塊銀錠,“這裡有五兩銀子,當初為我娘辦後事,多虧了各位叔叔伯伯嬸孃們的幫忙,這是那時欠你們的錢,還請松太爺幫著分還給大家,多的就算是我請各位吃酒的。我在這裡住了半個月,多蒙大家照顧,此等情誼…我終身不忘!他日有了機會,定要報答…”
“你這說得什麼話?!”松太爺生氣了,“你好好的孩子,都被逼到這份上了,大傢伙幫你,是因為你孝順生母又不擺架子,可不是為了這錢!你,你真是…”便有一名男子上前扶住他:“爹,胡小哥也是感念大家,才會還銀子的。你便替大家收了吧。”說罷又轉向胡飛:“我也看明白了,你家裡那有錢的哥哥是容不得你了,你走了也好,免得他再出什麼花樣。只是有了落腳處,需得傳個信回來,別叫大家為你擔心。”
胡飛眼圈一紅,低頭作了個揖:“敢不從命。”
松太爺嘆了口氣,有些難過地扶著兒子走回了家門,其他街坊們也上前跟胡飛說了幾句話,問些打算什麼時候走、到哪裡去之類的話,胡飛哪裡有什麼想法?一一笑著安撫好,恭送他們回去了。
這時,他才看到了站在陰暗處的春瑛和路二叔,有些意外:“小春妹子?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春瑛忍住鼻頭的酸意,走過去道:“我要走了…我二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