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剩下了四公七侯十二伯。
一干能臣、老臣也被一場‘楊奉案’牽扯進去大半。
太祖朝的最後十年,幾乎是殺戮的十年,每天都有朝臣被抄家,每個月都有勳貴奪爵毀劵,毫不誇張的說,那時的京城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
朝臣們更是戰戰兢兢,早晨出門的時候與家人再三道別,家人亦是滿眼含淚的相送,瞧那生離死別的模樣,彷彿官員不是去上朝,而是去刑場一般。
而事實也是如此,太祖末年,官場上最常見的場景是:堂上官員威嚴而坐,正審著案子呢,一群凶神惡煞的差役一擁而上,將官員拖下高座,摘取官帽,剝去官服,直接套上木枷,堂堂審案官員一秒鐘變成階下囚,只把堂下跪著的原告、被告驚得目瞪口呆。
太祖爺一通鐵拳砸下去,只把那群跟他出生入死的老兄弟打死打殘大多數,留給兒子一個‘乾乾淨淨’的朝堂。
如果說太祖爺的殺伐果斷是天生的,那麼繼任的太宗卻是被逼出來的剛硬鐵血。
沒辦法,誰讓太宗爺是太祖的老來子呢。
或許是太祖殺戮過重,又或許是老人家的真龍之氣太盛,自他起兵後,他的數個兒子便在戰亂中相繼亡故。要麼是戰死,要麼病亡,待太祖好容易坐穩江山後,他膝下只有一個十二歲的庶幼子和三歲的嫡幼子。
太祖敬重發妻孝貞皇后,對她所出的唯一兒子更是無比看重,新朝建立後便冊立小皇子為太子。
只可惜,太祖當時已經四十多歲,多年的征戰讓他的身體舊傷累累,再加上新朝建立後,太祖以超人姿態總攬朝政,沒日沒夜的辦公,臨朝才十年,他的身體便愈發不好了。
當太祖第一次昏厥後被救醒,望著年幼的太子和一群軍功卓絕、桀驁不馴的開國元勳們,他那雙有些昏黃的老眼中瞬間閃過一抹殺意。
自己的身體不行了,太子還小,倘皇后活著還好些,畢竟皇后隨他征戰多年,在一群老兄弟中頗有分量,有她坐鎮,太子登基後,那群老漢雖有些小心思卻絕不敢造次。
可偏偏皇后先他而去,若他也去了,太子才十來歲,沒有上過戰場,沒有理過朝政,要威望沒威望,要資歷沒資歷,如何彈壓一群屍山血海拼殺過來的老將?
不行,他必須在閉眼前幫兒子掃除這些障礙。
是以,太祖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提拔了有資歷、資歷卻又不是很高的楊奉做內閣首輔,然後不斷的降恩於他。
楊奉是個得志便猖狂的小人,手握權柄後。野心膨脹的厲害,起初還只是在朝中蹦躂。後來竟是連太子他也敢‘勸諫’一二,弄個朝中百官對他怨聲載道。
太祖見火候差不多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腳把楊奉從神壇上踹下來,堂堂內閣首輔當下成為通敵賣國的大奸臣。從逆黨羽也被一網打盡。
然而,楊奉倒臺了,這事兒還沒完,恰恰相反,為期近十年的‘楊奉案’才剛剛拉開帷幕。
太祖表面上以徹查楊奉餘黨為名,實則是為了剪除那些功高卓著的開國元老們。
一樁‘楊奉案’拖延*年,被抓進詔獄的‘餘黨’在酷刑之下胡亂攀扯,不知多少無辜者被牽扯期間。
最後。太祖終於將那些未來有可能給兒子造成危險的老兄弟們全都掃除乾淨,自認為留給兒子一個安定、平穩的朝廷。
太祖沒想到的是,他殺了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將,一方面是為新君掃除了危險,另一方面也是剪去了新君的臂膀。
幾年後,太宗即位,那些僅存的老國公們確實沒有找新君的麻煩,可是新君的庶兄、庶弟和侄子們卻接連造他的反。
他的那位庶兄。太祖欽封的楚王,雖然只比他大十一歲,卻是從戰場上出生、成長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