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蕩了幾個月,並沒遇上真正的戰鬥,就像是一次郊遊般輕鬆寫意,所以我並無寸功可言!”
我知道事實上並沒有孟斐斯口中所說的那般輕鬆,大軍越野千里,其中辛勞處千言難盡,豈會舒坦自在?便說道:“大哥,你兵壓海內斯,卡洛斯才被迫倉皇退兵,東都之危方得以解除,這是大功一件,豈可漠視?”
孟斐斯卻擺了擺手,固執地說道:“我這次出征的經歷,比起你與諸將在東都經歷的兇險和慘烈戰鬥,簡直是不足為道。若論封賞,阿澤、修等與陛下一起出生入死的諸將才更有資格獲得賞賜。至於我,你已經給予我超越自己能夠駕馭的巨大權力和地位了,讓做大哥的每天都是戰戰兢兢,擔心無法承擔起重責……亞歷,今晚你我平等論處,就請你許了大哥吧!”
“既然大哥執拗如此,兄弟就不勉強了……”我點頭說道,心中暗暗佩服孟斐斯不居功的做法。我知道孟斐斯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精晰地意識到自己能力的界限,也深諦功高震主的道理,所以對這些年來自己地位與權力的不斷擢升不以為喜,反以為憂,害怕獲得過高的權位會使自己滋生出不該有的野心,時刻警醒自己不要僭越了臣子的本份。
有一個關於孟斐斯傳聞:據說當孟斐斯還是梅因斯特的首席執政官時,曾向私交甚篤的幽哈蘇請教善終之道,當時幽哈蘇這樣回答他:“自古善始易,善終難。陛下是乾綱獨斷的霸主之材,所追求的是凌駕天地的絕對權力,但是同時陛下御下也頗為寬厚大度,並不刻薄寡恩——如果你認定他是你一輩子追隨的物件,那麼,你只要做到不恃寵、不生驕、不爭功、不結黨、不挾恩凌主、不為子嗣圖功要權——時刻緊記這‘六不’,你就可以以忠臣的名聲善終,成為千秋史筆下的典範,陛下也將永遠顧念與你的一份情義。至於餘者,如殿前直諫,帳內爭辯,興之所致,忘禮廢節,甚至言語犯上——這些就不必太顧慮,這是你的真性情,著意改變反而成了矯情,況且你也改不了豪邁不羈的個性,陛下知你殊深,不會真的怪罪你的。如果換了別人,就不能如此與陛下相處了。”孟斐斯深以為然,遂奉行不諱。
“謝兄弟成全!”
這時孟斐斯猛幹了一杯烈酒,高興地對阿澤利奧說道:“阿澤你小子真不是蓋的!轉戰千里,孤軍救主,深入敵陣,功在社稷,而且最難得的是,竟在兵兇戰危的戰場上譜了一曲亂世情歌,討回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嫂子!我最高興的就是能夠及時趕回來喝你小子的一杯喜酒了!嘿嘿……害我還一直擔心你將打一輩子光棍討不到老婆,而左右奔走說媒,卻是白操心了——好個阿澤!”
阿澤利奧卻被孟斐斯口無遮掩的言詞窘得臉紅耳赤,再也沒有戰場上指揮若定的名將風範。
聖倫歷1901年2月20日,阿澤利奧的大婚之期終於到來。這天,大將軍府裡車水馬龍,熱鬧非凡,一眾王公貴族、文臣武將殷殷來賀,甚至連各國也派使臣獻上賀禮。我親自為阿澤利奧與艾瑪主婚,尤麗葉則代表眾神教為他們獻上神之祝福。
婚宴上,眾人紛紛向這一對新人勸酒,新郎官拗不過大家,只好連同新娘的一份,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裡灌,好事者還為新人設定了一道道難題,連人家第一次接吻是什麼時候、最親密接觸是什麼、已經深入到哪一步等最私隱的問題都逼供出來,酒意正濃的阿澤利奧也像是豁出去了,與大家一起胡天胡地。
坐在我身側的禮典大臣利奧納多子爵則不住地搖頭嘆息:“真是世風日下!帝國重臣們如此全無禮節,若傳將出去,豈不令帝廷蒙羞?”
但容不得利奧納多再多慨嘆,他已被凡代克等人強拉了出去陪喝,直喝得醉步蹣跚,竟當眾唱起歌來。看著刻板自律的禮典大臣終於晚節不保,我不由覺得甚是好笑。
這時,目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