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門柄徘徊在進與不進之間,見黑鶴來了,終於鼓起勇氣問:“媽媽她是不是不再回家?”
黑鶴看著寧亞穗的孩子以悲傷的眼神看著自己尋求答案,只可以無奈地搖頭,沉默了好一陣子才道:“你想去見主人就進去,現在的她像個睡公主,祥和得很。”話是這麼說,其實黑鶴也明白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她讓寧道淳和德明進入房間,帶著一絲責怪的語氣說道:“別經常來醫院,你爸爸仍住在隔壁房間,被他知道你的存在,我們就要花費口舌讓他忘記你。記住了嗎,淳少爺?我可不想再在別的方面招惹麻煩,事情已經多得足夠讓我頭疼。”
寧道淳聽後,低著頭,觀察著“熟睡”的歐陽玲,努力壓抑淚水,道:“我知道。”
“你和德明留在這裡,等我出來,或者霧舅舅過來為止。”黑鶴為的是不讓寧道淳到處走,特地下達命令,對她來說也算是一項艱難的決定。黑鶴靜心等待一會兒,沒聽見寧道淳回答,才開啟第二道門,徑直走到歐陽玲床前,站著不動。寧道淳不敢進去,透過玻璃窗觀察歐陽玲,那張平靜的睡臉。他聽不到黑鶴說了什麼話,也看不見背向自己的黑鶴說了些什麼話,只看見歐陽玲睜開眼睛,盯住黑鶴的臉,動了動嘴唇,似乎要說什麼。這裡沒有寧道淳的事,這孩子只得後退在房間另一頭,找張椅子坐下,撫摸德明的長毛。
“你真是亂來,主人。”在裡面的房間,黑鶴低語著。站在歐陽玲床前,面對著那平靜的神色以及微睜的眼睛,黑鶴終於忍不住,以哀傷的音調說道:“難道你不願意看到殷州的未來嗎?你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難道就不想親眼去看你給殷州選擇的路是如何實現的嗎?”
歐陽玲張開眼睛,定睛看著黑鶴,嘴唇微動,卻沒有說出話來。她已經不能說話,喉嚨切開了一個口子,插入透明的輸氣管,直接輸入氧氣。病入膏肓的少女全身插滿管子,好不容易留下一個缺口,一個足容納黑鶴的大缺口。黑鶴剛取來一張膠椅子,放在床邊坐好,空氣裡馬上傳來低沉的話語聲,其語調深邃得如同看不到底部的海洋,是樊貝菲爾在說話:“安特列芙小姐想跟你說話,但她現在不能說話,你必須進入她的世界裡才知道她的想法,黑鶴。”
“我明白了。”黑鶴說著,然後抓住歐陽玲的手,聹聽她的心裡話。
“黑鶴,”終於能聽到了那玲瓏般的聲音,“有些事情並非是想就能得到,不如意的事很多,要是總期待一切要得到的話會很痛苦的。”透過面板,歐陽玲的話傳到黑鶴耳朵裡。“現在在這個世界裡,我要做的事只剩下奪取德古魯家族的力量和讓納布林自由。奪取德古魯家族的力量是迫不得已的事,犧牲了他也是無可奈何,但要不這麼做就不能讓納布林重獲自由。儘管我覺得實在是對不起他,可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最好的方法,是最少犧牲的一個計劃。黑鶴,未來就留給殷州趙家來履行,我繼續走我的路就可以了。”
黑鶴阻止不了歐陽玲的選擇,無言地盯著對方,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道:“趙敬平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帶來了,接下來依照原本的計劃一步一步地把各人送走。”歐陽玲沒有任何表示。“對了,我回來的時候見到趙敬保的女朋友,她去了殷州,今後的殷州可能會發生更多更不可想象的事情。主人,這樣好嗎?”
“黑鶴啊,我只是給趙敬保一點提示,給趙同慶、趙同威一點指導而已,殷州的路還是要殷州的人自己走下去才行。正如一場棋局,下子的地方每個人都不一樣,由此而形成的局面也不盡相同,也恰恰如此才能千變萬化,才能下出一局好棋。我給趙敬保的提示是我對殷州未來的路所作出的選擇,而並非殷州趙家的選擇。一個母親可以替孩子選擇自己所希望的路,然而到最後未來的路還是必須由孩子自己來作出選擇,強迫會帶來反效果,當失去動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