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年跟他們在海上風吹日曬了。”
唐盛打量唐惜春一身的細皮嫩肉,心說,我看海上的風都吹到惜時臉上去了。問唐惜春,“海外是何等風景人情?”
唐惜春隨手從果碟裡拿個桃子啃一口道,“原本我想著興許跟蓬萊仙境差不離,誰知差得十萬八千里去。我們去占城國時,那裡盛產香料,人們生活習俗跟咱們這裡完全不同,國王住的宮殿還不如咱們這宅子蓋的精細呢。”
“這麼說是頗窮困了?”
“要說窮也窮,他們連紙都不知道是什麼,文字古怪,有些重要的事就記在獸皮上。可你猜怎麼著,那裡的人竟只把沉香視為好東西,將檀香木降香木砍了作柴燒。”
唐盛頗覺不可思議,道,“竟這般暴殄天物?”
“是啊。用一套尋常的瓷器換了山一樣多的檀香木降香木,取了心材做藥,餘者板材直接煉出油來。那邊人還會騎大象,有象牙犀角,都是貴得了不得的東西。不過,換的時候,不論是用絲綢還是用瓷器,都便宜的很。還有各式各樣的國家,裡面的人也生得奇形怪狀,紅眉毛綠眼睛黃頭髮,有的面板白似雪,有的黑似炭,操的話也跟咱們這裡不一樣,我學了好些他們那裡的話。本來帶了許多海外蠻人回來,結果我又不方便請他們來蜀中,只好暫時寄放在阿若那裡。“說著,唐惜春又想到他的百年大計,對唐盛道,“爹,你猜我還帶什麼回來了?”
唐盛笑,“什麼啊?”打趣唐惜春,“珍珠寶石?”
“這些俗物當然也有一些。”唐惜春根本存不住事兒,出海的事不能跟家裡人說,他早憋得了不得了,這會兒跟唐盛在一處,哪怕唐盛不叫他說,他也要絮叨的。唐惜春雙眸明亮,得意至極,“我從海外帶了許多書回來,還有很多佛經呢。”
唐盛道,“莫不是喜歡唸書了?”
唐惜春翻了個大大白眼,挑著眉毛露出無賴嘴臉,道,“誰喜歡念那個?這可是關係到咱們老唐家後世子孫立身揚名的大事!爹,你想想,有個叫唐三藏的和尚,也是偷偷摸摸的去了天竺,搗鼓了些佛經回來就出了大名兒!我也去了不少信佛的國家,把他們的佛經都照般了一份回來!等尋個好時機,咱自家蓋個廟,把經書往回一搬,還怕出不了名兒嗎?”
“我都想好了,待把廟蓋好,我也弄個法名,就叫唐四藏。人家三藏畢竟年紀大一些,我就謙遜一些,排在他後面。”唐惜春自覺心胸寬闊,不然,按他的脾氣,法名起碼叫唐大藏才叫氣派。
唐盛忍俊不禁,道,“你這想頭倒是不賴。”他倒不是想自己兒子出家,如果唐惜春真的弄了不少佛經回來,送到廟裡的話,真能叫那些老和尚們欠自家一個天大人情。不過,送也要講究方法的……兒子到底是長大了,知道為家裡考慮。
唐惜春並不知他老爹心中所想,不過聽到老爹讚自己,唐惜春嘿嘿一笑,“那是,我是想了許久才想到這樣的好法子!只要忍耐幾年,待阿若建國,自立為王,與我朝建交後,就能把咱家的書運回來了。以後我也能去阿若的國家做官,阿若說了,給我正一品的國師幹。”
唐盛剛欣慰沒片刻,一聽唐惜春這話險些魂飛魄散,問,“你說什麼?國公要自立為王?”
“這有什麼奇怪的。”唐惜春認真道,“爹,你沒去過阿若的島上,他手下有不少人,把原來島上的島主砍死,佔了人家的島。聽說他在別處也有幾個島,他現在要人有人要船有船,不過,他說建國要不少錢,我們在海外,到過一個國家叫琉球國,離阿若的島不遠。爹你猜怎麼著,那琉球國有一樣天大的好處。”
唐惜春神秘兮兮,壓低聲音道,“琉球國產金沙。我跟阿若說,過去把琉球國佔了,直接從那裡淘金沙就是。金子,可不就是現成的錢麼。有了錢,阿若就能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