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秦嶺,追蹤酒仙而出,乃是生平第一次出遠門,追蹤時不覺有他,但回來時,眼目四顧,才覺花花世界果是好看的很,遂一路看風景,並不急於回去。但自入城來,因他土氣,在這太湖集市邊備受稀落,城裡人對待鄉下佬的態度全如汙水潑在他身上,他一怒之下早打翻了好些人,因此火氣稍洩,否則這店小二恐怕也要被打翻了。
那小二拾起銀子,攤在手上,遞過去惶恐道:“不是小的敢得罪大爺,只是老爺吩咐,今日不做生意,有些為難。”
菜公子見小二為難痛苦模樣,對那壯漢怒道:“願買願賣,大家既然不賣,你這東西聒噪什麼。”
那土氣男人早已按捺不住,把手按刀,狠狠盯過來,他看見了酒仙,臉上變了變,鬆開刀柄,默然不語,扭頭抬腳就走。原來他對輸在酒仙手上依舊不爽。
果翁早看出他氣勢,知道不是凡人,大叫道:“且慢。”
那土*人停步道:“怎的?”
酒仙見果然是關中俠客,他知道果翁意思,遂笑道:“關兄怎麼見了酒家就走呢,酒家還有些事求助於關兄呢。”
關中俠客上次與酒仙離舟之後,不想與他多說,上岸就離去了。此刻聽他說有求於己,心想他酒仙本事高超,難得求人,心下稍平,但不知他打什麼主意,遂默然道:“酒兄何事?”
酒仙笑道:“縹緲峰上有位貴客,能留人心肺,我本事有限,不敢託大,想俠客兄武功不在我之下,又是俠客,應該有些興趣,遂斗膽相邀。”
俠客聽得些眉目,沉吟不語。
那果翁見他二人居然認識,有些驚喜,此刻聽得酒仙居然不惜替自己下馬相邀,心下感動,頓時向俠客行禮道:“還請俠客相救。”
俠客見著老頭年過七旬,連酒仙也能放下,自己枉稱俠客,為何不能,一定心,趕忙扶起他,道:“這是小生份內之事,何勞老丈如此相邀,受不得,受不得。”
當下眾兄弟與俠客廝見了,俠客看了茶老二傷勢,又與眾人謀劃了一番,然後喝茶說些閒話。
正閒話間,門外突然有人喝道:“好精緻的茶坊。”說話時,人已邁入,此人身法怪異,如泥鰍般,小二居然攔他不得,急道:“我們不做生意”。果翁看到來人不凡,但帶一身邪氣,遂對小二和一干下手道:“今天不用坐店了,你們回去吧。”
那人長相甚好,眉目秀氣,嘴角掛一絲輕薄微笑,摺扇輕搖,飄然若濁公子。他移步過來,看著這兩桌人,酒仙俠客果翁一桌,其餘眾兄弟一桌,相貌各異,只覺酒氣土氣茶味夾雜。當下施禮道:“諸位莫非是有客,這生意也歇了,不知誰是茶館主人?”
果翁不喜,但笑道:“就是老翁了,今日有客歇館,卻不知公子何事闖入。”
那公子搖了搖扇子,笑道:“本公子就是一隻覓花的蝴蝶,既有如此好的茶館,怎能少了伯樂呢?”
酒仙冷笑道:“一隻煙花柳巷裡的蝴蝶也糊弄什麼風雅,我看在下是胭脂堆裡的伯樂吧。”
那濁公子笑道:“這位公子真乃知己,我剛從煙花巷中出來,正待一杯清茶入喉。”
諸人聽他如此爽快的不知羞恥,均心下不喜。那濁公子看了看臉色若土的俠客,輕笑道:“這位仁兄不知城中樂趣,要不,我指點一二。”
俠客知他戲弄,怒道:“滾。”一巴掌拍過去。那公子接了一掌,後飄到一桌旁,猶自嬉笑道:“好俊的刀氣。”俠客身子晃了晃。
眾人大驚,聽聲音,這俠客的掌力嗤嗤有破空之態,而此公子也能泰然處之,那一手飄的輕功更是出奇。諸兄弟心下不安,也不知是福是禍。酒仙俠客心中驚訝。那公子似乎當沒發生什麼似的,不待眾人邀請,兀自綴過一條凳,面向兩桌人坐了,其實他心中也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