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卻帶著股狠意,彷彿在威脅我只能給他滿意的答案。那時我才開始覺得,原來他如此可憐。
如此,愛而不得。
我愛的那人死在父皇手中,葬在白犀山下;而他愛的那個人,我甚至不想去了解她。
那時候,我已經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致了,就連邑青將她從長林帶回燁城的時候,我也只是想想,他得到他想要的了麼。
幽深的冷宮,是最適合我的地方。我無意爭寵,也無法。
邑青的妃子很多,那個叫莫憂的女人被帶回來後,也有幾個受冷落的妃子來找過我的麻煩。在她們看來,我也是享受過盛寵的,卻還是被打入冷宮,那個新來的囂張妃子,定也是我這樣的下場。
我的下場是什麼樣呢?我自己都不知道。
而她的下場……
那樣囂張的人,最後一刻,也為自己選擇了最囂張的結局。
早先聽聞宮女傳言說她性情古怪,我身在冷宮,自是不在意的。
可她卻先找上了我。
她一箭害死了我童年的兩個玩伴,卻企圖用一顆珠子補償我。
看著她泰然自得的模樣,我不知為何邑青會說我們像。
我和她沒見過幾次面,卻每一次都那樣讓人不自在。嬌俏的神情在她臉上顯得如此奇怪,她像老了十幾歲,不似古靈精怪的女子,倒更像佯裝和善的惡人,狡黠的笑容下時刻盤算著行兇作惡。
唯一一次見她柔弱的樣子,是她見到爵修的時候。
大哥要我助他們密會,我不問緣由,也不想知道為什麼。
再見她時,我發現她比以前更瘦了,瘦到彷彿都能看到衣裳下嶙峋的骨頭。爵修和大哥站在我身旁,無意的一眼,我看到他也被她枯瘦的模樣驚住了,神色瞬間又歸於平靜。
大哥拉開我,內室留給他們。
他們低聲商議著什麼,大哥則在關心我還有沒有把握讓邑青回心轉意,問邑青有無意願助他登上羯嶺皇位。
我貪圖享受的兄長們都不夠聰明,就像大哥,既然指望邑青助他,為何又帶這樣一個人來見我呢。
我安慰自己,或許他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商議的兩人很快也起了衝突,我聽到動靜看向他們時,他已經將她推到了地上。
她形若一堆瘦骨伏在地上,瘦削的肩膀承載著說不出的哀愁。而他怒目而視,似要上前撕了她。
大哥好奇地嘀咕著,我收回目光,不想深究。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爵修會是我未來的夫婿,不知道芸姜和越殷將有發生大事,不知道大哥會像當初父皇把我送給邑青一樣,再次把我送給爵修。
大事發生那一晚,我在自己的寢宮裡被外面的喧鬧吵醒。剛起身下榻,大哥就帶著一隊戎裝士兵來接我了。
他說,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睡得著。
我笑笑,沒有說話。
幸得他在,我沒有受傷。
宮中躁亂剛平息,一切結束了,他便迫不及待去見爵修,那樣急切地去邀功,還拉上了我。
他安慰我,“平兒不要怕,你雖是司邑青的妃子,但你也有功,殷爵修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我走在他身後,望著他急忙趕去邀功的背影,想,這終究還是我的大哥啊!
說那句話時,他像小時候我摔了跤安慰我時一樣關切,那時候,他不知道爵修會有娶別人妃子的氣度,所以他還沒有動其他心思。
那一夜有怎樣的惡戰我不得而知,趕到時,爵修正和一個我不甚熟悉的人一起剛剛清繳完聽命於邑青的影衛。
那人便是禁軍首領,十風,他們一起圍滅了邑青手下最後一批影衛。
接著有人傳信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