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矮階,仰頭看了看日頭,又拿起酒壺牛飲,嘴角溢位的酒溼了前襟她也不顧,就用袖口在嘴邊一陣胡抹。陽光照在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暖意。
我站在她面前擋去陽光,想要更近的看清她。
她抬頭,驚訝過後眼裡滿是打量。
我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樣一個讓皇兄心動卻尋而不果,而我亦尋覓多日的人。她卻又胡亂抹了一把嘴邊的酒漬,將酒壺高舉過頂頭頂遞至我眼前,眼睛輕眨了一下。
她道:“你要麼?”
心中一股無名火霎時燃起,其間夾雜著屈辱、難以置信。那個讓皇兄時而露出笑意,時而眉頭輕蹙的女子就在我眼前,可我只覺得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更甚於楚朝文射我落馬的那一箭!
楚朝文那一箭不過是射中了我,若皇兄在,絕不會如我一般狼狽,他定能輕而易舉制住楚朝文。可為什麼,這個粗俗的女人卻偏偏是皇兄心心念念之人!
皇兄託我尋她時誠摯的眼神在我眼前不斷閃現,胸口憋著一口氣更讓我難受。誰料她擺出一副好客姿態,拍拍身側被下人收拾得幾乎纖塵不染的青石階,明明仰視著我,眼神卻更像是在對我施予大恩地道:“坐吧。”
我至今仍後悔沒有固執己見轉身就走,而是在心中勸說了自己好幾遍後挨著她身邊坐下,儘管那時我就已經有了些微不想帶她回越殷的念頭。
即使是在遠離越殷的芸姜謙王府邸,我的身份自然還是高過一個偷酒女賊的,我刻意語氣不屑的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我清楚的看見她將酒壺遞到唇邊停下,回我話時懶散且隨意,全然不把好歹算是謙王府上賓客的我當回事:“你先說。”
“你說我就說。”此話一出我就想咬掉舌頭,大抵是我氣糊塗了,說起話來竟像個三四歲的孩子。平日裡我只和蕙姨一起時會這樣,而且常常是為了逗蕙姨笑一笑。
她眼珠子往上一翻:“你不說我就不說。”
儘管蕙姨不信,錦瑟也不信,但我堅信,我之所以對她的每一件事就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世上再也找不出比我更討厭她的人了。
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酒氣,我湊到她頸間吸了口氣,她很香。
不,是皇兄的龍涎珠很香,她身上盡是難聞的酒氣,儘管她酒量好,沒有醉。
她也媚笑著和我靠得更近,那一瞬我眼前閃過皇兄期許的面龐,或許她就是用這種手段撩撥皇兄,而皇兄只是厭倦了後宮圖個一時新鮮。
如此沒有教養的女子,他看上了只因一時糊塗。
後來,我獨自一人回了越殷。
皇兄失落地看著我,言語間竟有了些許質問的味道。
“爵修,你不會撒謊,我知道你找到她了。”
我不是不會撒謊,我只是在他面前不會撒謊。
我開始有意無意提起我以前避而不談的楚朝文,也提起他有個傾城絕色的妹妹,在宮裡遇到皇兄那些妃子時我也第一次覺得她們並沒有如此不堪,申妃容貌出眾心思細膩,喆妃有些刁鑽卻還是識大體的,哪個妃子都勝過她,就算是宮裡的一個小宮女,也比她有教養。
我和皇兄賭氣一般始終不承認我見過持有龍涎珠的女子,即使我們都知道我的確撒謊了。
直到蕙姨都來勸我:“殿下,幫幫皇上吧。”
我知道皇兄時不時會找蕙姨進宮說說話,我問:“皇兄跟你說了什麼?”是那個女子在相識時怎麼勾引他的,還是我不聽他的話又撒了謊?
“他什麼都不願說。”蕙姨輕輕搖頭,微不可聞的嘆氣道,“不像小時候,什麼事都要說給我聽。”
蕙姨對沒能陪在皇兄身邊之事始終放不開,我感到心中堵得慌,看著蕙姨愁傷的面容,我一衝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