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電話卡重新插上,又接到小陳的電話。
那個時間已經過了下班點。
小陳這?一天嚇得不?輕,但又不?好找馮艷萊說什麼,只能給祝雲雀打電話說自己不?想幹了。
營業員在哪兒幹都是幹,真沒必要找個這?麼心堵的,得罪普通人還好,得罪一群有錢有勢的,純屬找不?自在。
這?道理不?用說祝雲雀也明白?。
所以?她沒遲疑就?同意了。
小陳鬆了口氣,她這?人夠意思,跟祝雲雀說,她今晚把店裡該收拾的都收拾了,但是店裡的一些裝修,還有玻璃櫃,裝飾品什麼的被砸碎了一些,還是需要處理的,讓她有空回來看看。
祝雲雀也應了,說好,她這?就?過去。
臨了要掛電話,她挺平靜地跟小陳說,工資會按時打到她帳戶上。
小陳實?在忍不?住,問?馮艷萊的狀況。
祝雲雀站在路邊打車。
她口吻淡淡的,說,「還行,睡著了。」
小陳問?,「真不?打算報警嗎,馮姐被打得挺慘的。」
捏著指尖的手微微收緊,祝雲雀抿唇道,「不?報了,麻煩。」
那語氣挺無?力的。
因為知道報了也沒什麼用,丟人的還是馮艷萊。
更何況,這?事兒她本來就?算活該。
老天爺看似含糊,但其實?什麼事都算得門兒清,誰也別想鑽空子?。
來到店裡,裡頭一片狼藉。
確實?是砸得不?輕。
好在櫥窗的玻璃沒什麼事,不?然大晚上的連個屋子?都關不?嚴。
小陳確實?貼心,裡面該掃的垃圾,該清理的東西都弄好了,祝雲雀只需要看看哪些地方重新弄。
可當她看完監控後,又覺得,就?這?樣吧。
沒什麼弄的必要了,真沒必要。
要說唯一舍不?得的。
就?是馮艷萊擺在收銀臺上,那張母女?倆的合照。
那是祝雲雀高中畢業後,馮艷萊送她去京大念書,兩人在大學門口拍的合照。
馮艷萊很?驕傲,摟著她笑得很?開心。
後來這?張照片還特意洗出來,放在她生意最好的店裡,她說只要看到祝雲雀,不?管再累,都會有賺錢的動力。
只是可惜,那張照片不?知道被誰踩碎。
兩人的身?影已經被玻璃和硬物劃傷,模糊不?清。
祝雲雀低眸看著那張照片發著呆,有種?後知後覺的分崩離析感。
她想,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明明昨晚還好好的。
她跟馮艷萊通了電話,馮艷萊說明天給她發紅包,讓她好好出去過生日。
還有陸讓塵,他說他把三環外的那套別墅收拾出來了,等生日當晚就?可以?開轟趴。
連梁甜都說羨慕她,說她好幸福啊。
可一覺醒來,什麼都變了。
是魔咒嗎?
好像每一次到她生日,她想讓陸讓塵一起,都不?會圓滿。
祝雲雀甚至不?知道陸讓塵在幹什麼,也不?知道陸讓塵在哪兒,她好像連主動找他的勇氣都沒了。
她忍不?住想,他會恨她嗎?
他是不?是在恨她,所以?到現在都沒聯絡過她?
是不?是,以?後都不?會再找她?
無?數個問?題在腦中閃過,雜亂得像個粗糙濫制的ppt。
想著,手指被相框的玻璃碎片不?小心劃傷。
那口子?不?算大,卻絲絲拉拉地疼,往外冒著殷紅的血。
也正是這?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