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普很激動:「門開了門開了!我就說能行的吧,一點阻力怕什麼,看我一鼓作氣推開它!」
門果然又被推開了點,走道的光透過細小的門縫直直打了進來,投在簡椰身上。在黑暗裡待久了,這光一時之間讓她有點不適應。
簡椰如驚弓之鳥,整個人抖了一下,身子往後縮,平衡被破壞,眼看著要摔倒了,路予緒及時穩住了她。
他的手輕拍著她的肩膀,簡椰整個背部靠著他的胸口,有一種莫名安定的力量。
但門還在往裡開,簡椰顧不上鬆口氣了,她重新抬頭看向路予緒,這回眼裡都是求助。
借著門縫的那點光,簡椰清楚地看見,他眼底深處,溫柔有之,從容有之,戲謔有之,獨獨不見著急與心軟。
鐵了心想藉此讓她答應那個請求。
這人怎麼這麼壞啊!
連普興奮的聲音又清晰了一點,箭在弦上了。
簡椰心一橫,壯士赴死般悲壯地點了點頭。路予緒立馬意會到了。
幾乎是一個瞬間的事情,簡椰感覺自己突然騰空,旋轉,眼前的景物都在模糊變化,她下意識閉上了眼。
再睜眼時,眼前的景象已經變了。她背對著安全門了,只能看到幽暗陰森的樓梯口。
背後有一股暖意。
簡椰花了一秒理清了現狀:路予緒剛剛抱起了她調轉了方向,他自己則用背部頂住了門。
光線消失,門縫閉合,連帶著門外連普疑惑的聲音都那麼清晰。
「奇怪,怎麼又推不動了,剛剛明明都開了一條縫了。」
「連哥,要不算了吧,估計是鎖了,剛剛的聲音也可能是有人走樓梯下去發出的聲音呢。」
「對啊我要回去睡覺了不跟你們胡鬧了。」
「啊啊啊啊我今晚要是睡不著做噩夢就都怪你那個什麼破傳聞!」
「行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姑奶奶們,可能真是我聽錯了。」
「什麼叫可能,明明就是你聽錯了。」
「行行行,明天請你們喝奶茶賠罪可以了嗎?」
「那要請咱們部門所有人喝啊,包括簡組長和路組長的份。」
「啊?不是吧這是要傾家蕩產的節奏啊!!」
「活該」
簡椰等所有同事都離開了,門外重新安靜下來,她才真正地,從心底裡,長鬆了口氣。
長久的僵持讓她精神緊繃著,此刻突然放鬆下來,腳還是沒力氣,整個身子一軟,差點又摔。
路予緒又一次扶住了她,順帶將她手中的袋子等雜物都拿過,幫她減輕負擔,關切詢問:「還好嗎?」
簡椰等著腳上麻意散去,整個人能站起來了,便立馬起身,退開兩步,兩人恢復正常社交距離。
四周萬籟俱寂,風鈴因晃動又一次發出了叮鈴叮鈴聲,再次打破現場的沉默。
路予緒往安全門懶散一靠,眼裡流光溢彩,像是深夜裡蟄伏的野獸,又像惡作劇得逞的小孩。
「現在,簡組長是不是該兌現承諾了?」
撒嬌的承諾。
他說完這句話,就安靜地等她,也不催,只是暗暗觀察著。
簡椰低著頭,心中天人交戰,僵了好幾分鐘,才緩緩地,緩緩地,伸出了手。
輕輕拽住了路予緒的衣服下擺。
一下。
兩下。
三下。
彆扭的,不甚明顯的,撒嬌。
路予緒盯著她發頂的小漩渦,只覺得胸腔要炸了。
一晚上的欲擒故縱、暗渡陳倉、蓄謀已久,頃刻間化為劇烈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