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要麼說不出口,真說起來,還特別順溜,都能滔滔不絕。
範堅強暗自佩服自己:看來,自己的情商,還是很有潛力的。
“八兩哥,你能認錯,我就已經很開心,你就別解釋了。起碼,你沒說我被別人睡了呀,呵呵——”只說了一半,於小蓮似乎特別激動,話語中居然有喘息的味道,頓了頓,繼續道,“我聽二狗子說,你把陸二龍揍了,還特別狠。我當時一點都不相信,以為他是開玩笑的。又一想,心裡就擔心起來,覺得他可能說的是反話。後來,我趕忙跑去打聽,才知道都是真的。不知為啥,突然間,我就特別高興,覺得你特別了不起——”
很顯然,前半段話中,有一句很曖昧,也很潑辣。
那你的意思是,說被我睡了,還是可以接受的?範堅強愕然地想。
再者,磚拍陸二龍,確是必要,但也是用錯誤的方式做正確的事情,你於小蓮就算愛屋及烏,大可不必在事後稱讚叫好。要知道,盲從,有時是很悲哀的。
窮山惡水的悲哀也不過如此,把好鬥成性當本事,把暴力衝動當能耐,甚至都那麼不顧是非曲直,不問事發緣由。這樣的人,只會跟風行事,又如何能挺進爾虞我詐的都市呢?
所謂農村包圍城市,爭先恐後地去與城裡人爭奪現代生活資源,到頭來也是一句空話。沒有現代意識武裝的農村人,怕是到了城牆下就會乖乖投降,進了城的也是奴顏婢膝的命運,不過被貼了當代的標籤罷了。
事實上,目前的範堅強,對於小蓮還缺乏瞭解。
他又怎能知道,於小蓮跟陸二龍之流,是完全不同的。
她不是沒有意識主張,而是寧願為兒女情長放棄意識主張。
她把心底的熱情和喜怒哀樂,都毫無保留地交給他來掌控,隨著他的生活節奏而生活,本質就是一種樸素的貼附,一種可貴的堅貞。
“八兩哥,我有個心願,你能滿足我嗎?”於小蓮忽然問。
“啥心願?”範堅強抬頭。
“就是——就是——就是讓你抱抱我——”短暫停頓之後,於小蓮大膽地說。
範堅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天的時候,於小蓮說的玩笑話,不也是這意思麼?
那麼,眼下這情形,壓根就不是玩笑。
不可思議的是,便是在這時刻,範堅強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白天見到於小蓮的情景:寬鬆的白襯衫,沾染汗絲的褶皺,若隱若現的胸脯——
於是,他感到呼吸急促,渾身不自在,耳朵也滾燙起來。
哪知,恰在這瞬間,對面的於小蓮就貼了過來,不管不顧地一下子把他抱住,雙手還激動地箍緊了他的腰,甚至把右邊的臉蛋也貼上去,就貼在他的胸膛。
範堅強震驚了,渾身的每一處毛孔,彷彿都在叫嚷,身體內的每一滴血液,彷彿都在沸騰。
還有更叫他震驚的呢。
大概是覺察到了他的身體變化,於小蓮那帶著幾許喘息的聲音,在他的胸膛前瀰漫開來:“今天晚上,你怎麼對我都行,我不怪你,天亮之後也不怪——”
天哪!
於小蓮這是要我今晚量她那隻小酒杯的深淺——
第008章 竊竊私語
第二天,範堅強早早就起來,依舊如往常那樣,盤坐於那道殘破的石牆,俯視著十里村大地。
低矮的房屋與綠意相間,參差不齊,不多的幾點身影在田間忙碌。
東北方向是靈水河,寬闊而綿長,此時卻顯得沉靜而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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