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司宮中金銀用具、並獻上從上京各大金鋪銀樓選拔匠人之主意的老太監於四有……這前因後情連線在一起,很難不讓人多想。
許櫻哥看著指尖那點晶芒,突然間覺得指尖刺痛無比,又有一層冷汗浸透了衣背。她抖抖索索地將指尖上的那點晶芒擦在擦拭首飾用的絲絨布上,有些瘋狂地想。倘若朱後並不是飲食出了問題,而是各式用具出了問題,這樣隱秘的下毒方式又有誰能發現?許櫻哥只覺得兩隻耳朵嗡嗡作響,恨不得立即將這對花釵的釵尾砸開了看個究竟。
張儀正本是疲倦之極,幾乎靠著椅子背便能睡過去,恍惚間見許櫻哥臉色突然變了,想到之前她請託自己將那遲伯弄出宮來。人卻又在那時候死得不明白,立時坐起身來目光炯炯地看著許櫻哥:“你想到了什麼?”
許櫻哥閉了閉眼,轉瞬之間心中萬千念頭閃過——倘若真是如此,倘若她的真實身份與遲伯等人透過這種方式給朱後下了慢性毒藥兩件事一併爆發出來。許家便是萬劫不復,她與張儀正也大抵是走到了盡頭。原來這個局早就已經設下,對方的網早就張開,等著他們一步一步往裡走。最後不是做了那傀儡,便是玉石俱焚。最終都是萬劫不復。她能說真話麼?不能,便是提也不能提。
她很艱難地朝張儀正笑笑,道:“我只是在想,這樣一個好手藝人,怎會就這樣莫名死了。娘娘那麼好的一個人,怎就這般不幸?可見這天地間的事情,總是不完美的。”
張儀正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沉聲道:“我希望你有話能和我直說。”
有些話她肯定是要同他說的,但有些話,也許她這輩子都不會與他說,許櫻哥正自思量間,就見青玉在外探了探頭,便朝張儀正比了個手勢快步走將出去,低聲問道:“如何?”
青玉小聲道:“大爺沒給回信,只讓雙子給了個口信。道是,口說無憑,不過玩笑,您信中所述可以一試。”想問許櫻哥如何處理鈴鐺,卻又不敢問,便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許櫻哥。
許櫻哥道:“看好鈴鐺,先免差事禁足,其他等我空了又再說,另,那是什麼東西你們心裡都有數,要保命就別瞎說,自己找個說法周圓過去。不許再給我添亂子!”
青玉喜不自禁,迅速退了下去。
許櫻哥在門前默立了片刻,深呼吸後轉身入內,走到張儀正身邊看著他認真道:“有個說法,不知三爺在娶我之前可曾聽說過?”
張儀正目光炯炯地道:“什麼說法?”
許櫻哥緩緩道:“這幾日,馮家有人去我孃家鄉下莊子附近打聽我小時候的事情,說我不是許家真正的二娘子,許家真正的二娘子早就夭亡,而我不過是個冒名頂替的野丫頭。”
張儀正心裡咯噔一下,不敢相信她竟然主動和他提起了自己的身世,便想聽她究竟會和他怎麼說,於是眯了眼道:“有這種事?我倒是沒聽說過。”
許櫻哥苦笑道:“是啊,是有這樣的說法,還說了許扶是我親哥,所以我才對他的事情這般上心。”
張儀正默了片刻,試探道:“想是那女人瘋了,故而才不揀地方胡亂下口,真的假不了,隨她怎麼去說好了。”
許櫻哥不辯白也不否認,只望著他笑:“我之前特別想見三爺正是因為收了這個訊息,我一直在想,倘若我真的不是許家的正牌女兒,三爺當如何?”
他不知真正的張儀正會如何,但他卻是早就知道這件事的,並且就是衝著這個才去娶的許櫻哥。但他想,倘使是真正的張儀正,大概也就不會與她有這樣的糾纏。而若是馮家只是得了許櫻哥與許扶是許家那位不幸的姑夫人留下的私生子這個訊息,想來許櫻哥不會這樣著急地將他叫回來,並且透訊息給他。所以最少事情也當是比較嚴重,而不止是私生子這樣一個流言。他是想知道她對著張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