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不世出的帥才猛將晉王世子黃克敵為首,偏就整齊劃一,實在是塊難啃的硬骨頭。沒有人敢說大華此番必敗,但也沒有人就敢相信大華必勝,於是春天裡瑟瑟地吹著秋風。
許扶捂著因牙齒上火發炎腫了起來的腮幫子,吸著涼氣快步從上京的街頭走過,小廝臘月小跑著跟在他後頭,一雙靈動的眼睛不忘敏捷地在四周掃過,一時瞧見了街頭轉角處小販挑著的紅豔豔的山楂,便扯了扯許扶的袖子:“五爺,那裡有賣山楂的。”
許扶頓住腳步回眸看去,唇邊露出一絲淡到幾乎看不見的溫柔笑意,臘月明白,立刻揚起嗓子朝那小販喊道:“把山楂擔過來!”
山楂又大又紅,許扶看著稍許有了些歡喜之意,價也不問就令臘月包了一大包,隨即抬步繼續往前走。臘月看出他的心情好了許多,便絮絮叨叨地在後頭唸叨:“奶奶還說了,她想吃上次在侯府吃到的酸辣粉,聽說那東西是二娘子留下的方子,也不知道五爺問府裡討要了方子沒有?”
許扶不語,只猛地站住了腳。臘月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離此地不遠處的康王府門前停著一張油壁小車,一個身材纖弱的青衣少女由兩個婆子陪著。正立在康王府門前失聲痛哭,康王府的大門卻是閉得緊緊的,偶爾有人從側門裡出入也是看都不肯多看這三人一眼。
臘月抱緊懷裡的山楂,往前趕了幾步探頭去看那少女的面容。隨即吸了口氣,回頭看著許扶低聲道:“是趙家小娘子。”
許扶蹙起眉頭低聲道:“你去打聽打聽。”
臘月溜溜達達走到一旁尋了個賣茶的,遞過幾文錢要了碗茶。順便就把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於是飛奔回去尋許扶:“聽說趙小娘子已經接連來了兩日,第一次進去了盞茶功夫,回去了,下午又來,沒能進去。今天已是在這外頭等了一天啦,哭哭啼啼的好不悽慘。”
趙窈娘必是來尋許櫻哥的。趙家既使了未出閣的女兒來尋本是結了怨的許櫻哥。那便是已經窮途末路。但看這情形,趙窈娘一定沒見著許櫻哥。許扶知道趙家這些天不好過,卻沒想到已經趙思程經營那麼多年,居然連這幾天的功夫都挺不過去。許扶微一沉吟,低聲吩咐臘月:“你想辦法去把趙家小娘子請到前頭茶樓裡去。我在那裡等你們。謹慎些,莫要露了痕跡。”言罷轉身就走。
茶已添了第二道水,雅間的門才被人敲響,臘月恭恭敬敬地把被婆子扶持著的趙窈娘領進來,又殷勤地添上茶水走到門外立著,卻體貼地將門窗大開,並不合攏。
趙窈娘才眨了眨眼,兩大滴淚珠便滾了出來,哽咽了半日方擠出一句:“許五哥……”不等許扶回答。已經是大哭著拜倒在地。
許扶不好去扶她,因見她本就瘦弱的身體越發顯得孱弱,一雙眼睛瘦得窪了下去,又在那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生恐她會暈死過去,趕緊朝那兩個立在一旁哭眼抹淚的婆子使眼色:“快扶起來。有話好好說。這樣算什麼?”
趙窈娘好不容易止住眼淚坐下來,攥著帕子期期艾艾地道:“家門將傾,我也顧不得臉面了,本沒臉來求櫻哥,但現下是無人可求……”又捂著臉哭了一回,哀聲央告道:“許五哥,可否求你幫忙讓我見一見櫻哥?她再怎麼生我們的氣,當初也是真心相交,打小兒的情分,且我四哥他已經屍骨無存……”
許扶的臉一點一點地繃起來,淡淡地道:“不是我族妹不肯見你,也不是她不肯幫你。她一個剛出嫁的人,連門都不好出,你讓她怎麼見你,又如何開得口幫你?只怕你尋她她都不知道,且,將心比心,你待是要她怎麼開這個口?”
趙窈娘目瞪口呆,默了片刻,吶吶地道:“可是,我四哥終究是為了她才……”
許扶突地冷下臉來,冷笑著打斷她的話:“這話也好意思說,也真敢說!若不是你四哥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