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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3 / 4)

?我若沒記錯,前些日子犯錯被攆和打死的就不少。”

之前多數時候許櫻哥都是冷著她的,不苛刻也不關心,此番卻是第一次說出如此明白冷厲的話,雪耳身後頓時浸出一層冷汗,暗裡將適才有意無意引著自己跳坑的那幾人咒罵了個遍,咬牙切齒恨了一回,低垂了眉眼謙卑地弓著身子往外退:“是,婢子記住奶奶的教誨了。”

許櫻哥哂笑道:“我讓你退下了麼?你又自作主張了,這個毛病得好好改改才是。”

雪耳便又站住了,眼淚汪在眼睛裡直打轉,哽咽著討饒道:“婢子錯了,還請奶奶恕罪。”

許櫻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回,嘲笑道:“哭什麼?我把你怎麼了?半夜三更的,好不晦氣。”

“奶奶,婢子知錯了,還請奶奶饒過婢子這一遭。”雪耳抽噎著死死咬著下唇忍住淚,忍得渾身發顫發抖。

許櫻哥看看背對著二人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張儀正,突然間覺得好生無聊,便擺了擺手:“下去。你若守好你的本分,自有你的去路,但若讓我發現你心思不正,別怪我心狠手辣。”

“奶奶,婢子不敢。”雪耳可憐兮兮留戀萬分地看了張儀正一眼,忍淚低頭迅速退了出去。

許櫻哥端了碗坐到榻邊惡狠狠地瞪著張儀正,將湯匙用力攪動著醒酒湯,很有想將一整碗湯汁都潑到張儀正臉上的衝動。張儀正的睫毛閃了閃,接著便睜開了眼睛,見她坐在跟前也沒露出多少驚奇的樣子來,只舉起手來揉了揉眉頭,沙啞著嗓子道:“什麼時辰了?”

他的眼睛雖然發紅,眼神卻多有清明,哪裡有喝得爛醉如泥、人事不省的樣子?既是不曾爛醉,那又何必裝成那樣子?誰家丈夫即將出行,卻把新婚不過月餘的妻子冷落在家不聞不問的?許櫻哥氣哼哼地道:“已過了一日兩夜,三爺馬上就要出發去林州了,這就該起身去同王爺王妃辭別啦。”

從前幾次看到她在人前的委屈憤怒都是以十分強硬的姿勢表現出來,這般毫無威脅性的委屈憤怒之態卻是隻在新婚那夜才看到過,張儀正從指縫裡看著許櫻哥,有萬般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一齊湧上心頭。舊根到底,其實還是他從一開始便錯了,然後一錯到底。

許櫻哥靜候片刻不見他有任何動靜,遂起身將醒酒湯往矮几上重重一放,諷刺笑道:“三爺還不趕緊趁熱喝了這湯?這可是人家精心為你熬製了半夜的湯呢,你要不喝,可是辜負了她一片好心,讓她白白挨著我一頓敲打了。”

“我都聽到了。”張儀正答了一句便不再言語,仍將手蓋在臉上一動不動。

身邊最親近的人對自己是什麼態度,哪怕是極微妙的變化,只要用心去體會就不可能絲毫體會不到,張儀正自林州之事發生後,明顯對她與之前不同,即便他裝得再若無其事也掩蓋不掉他的逃避行為。便是此刻,也要將手遮蓋住臉麼?燭火突突地跳躍著,窗外一片寂靜,有些微寒意順著窗縫透進來,鑽入到許櫻哥的袍袖之內,冷得許櫻哥輕輕打了個寒顫。便在這一瞬間,許櫻哥突然覺得她和張儀正之間似是橫亙著一座看不見的,冰冷而不可翻越的高山。

這座高山,不是雪耳,也不是其他什麼人,她不知原委,卻依稀覺著,自己似乎是再努力也翻不過去了。這個男人喜怒無常,變化萬千,道是無情卻有情,她經常覺著自己似是剛碰到了那顆柔軟的心,卻又在最後關頭髮現那顆心其實藏在更深處,雲遮霧罩碰不到。許櫻哥垂下眼,垮下肩膀,自嘲地輕輕笑了一聲:“既然三爺心裡都清楚,其他的話我便不多說了。你既是不曾醉,那便歇著吧,我走了。”

才剛起身,張儀正卻是條件反射一般迅速握住她的手,許櫻哥側著身子不肯看他,只睜大眼睛看著跳動的燭火,眼眶又酸又脹,一滴沉甸甸的眼淚毫無徵兆地掉了出來,她生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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