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不明,朱後在**的地位無人可以並肩,康王始終是唯一的嫡子,又有世子妃孃家這麼強的後盾。而他們武家,有了她和康王妃這關係,哪裡又能輕鬆脫得了干係?自是要替康王府多著想才是。
武進鄭重應下不提。
風從田野上吹過,吹得麥穗此起彼伏,遠遠看去,像極了金色的波浪。麥田盡頭,有一株老柳,樹下放了張竹蓆,許扶盤膝坐在竹蓆上,手裡持了一卷書,眼神卻飄向了遠處。
一條窄長的小徑穿過金色的麥浪,一個佝僂著身形的青衣老僕慢吞吞地沿著小徑朝著老柳樹下的許扶行來。待得走近了,也不過就是一句話:“人丟了,進了康王府的僕從中。”
這件事怎會與康王府扯上了關係?許扶坐直身子,瞳孔猛然縮小又放開,淡淡地道:“知道了。辛苦了。”
那老僕卻不走,抬起頭來看著許扶道:“趙家不太正常。”
“怎麼說?”許扶抬起頭,臉上多了幾分關注之意。
那老僕道:“雖不知緣由,但趙家人在第一場馬球賽尚未結束的時候便匆匆退場,並不曾與許家人打過招呼,趙夫人在別苑前不講情由地訓斥了趙四爺,逼著趙四爺隨她回了上京。”
不與小人結仇。今日所來,大家都是衝著想與康王府把疙瘩解開而來,究竟是什麼原因,會使得長袖善舞的趙家人放過了這個和解的機會,就連永樂公主也不能多留他們片刻?約莫,果然是有變故了。鍾氏為了當初崔家的事情挑剔櫻哥,許扶也是有數的,若趙家這門親事不成,櫻哥又該有多傷心?許扶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莫非,他果然是做錯了麼?再怎麼告訴自己,妹妹也是蕭家的女兒,為父母親人報仇出力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終究到了此刻,還是他這個做兄長為她想得太少了些。
夜已深沉,冒氏猶自未睡,唇邊帶了幾絲冷笑看著面前的乳孃:“如你所說,今兒三娘子的新裙子是被鬼給燒了?紫玉的手也是那時候給燒壞的?”
那乳孃慌慌張張地擺手:“三夫人,婢子不敢這麼說。大夫人和大娘子都是叮囑過不得亂傳的,若她們知曉是婢子嚼舌……”
冒氏柳眉倒豎:“你就只怕大夫人和大娘子,眼裡就沒我?”
乳孃唬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冒氏沉默許久,堆起一個笑:“你放心,你平日待五郎很是用心周到,我賞你還來不及,又怎會害你?更何況,那也是我自家的侄女,莫非我這個嬸孃還會害侄女不成?”
乳孃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冒氏看得心煩,揮手命她下去。
燈花爆了一聲,室內幽暗下來,冒氏盯著燈火,幾不可聞地低聲道:“莫非真是鬼魂作祟麼?”她此生最愛華服美飾,只要看過一眼便記得牢牢的,再也忘不了。即便姚氏什麼都瞞著她,這紗的來歷又如何瞞得過她?!
第34章 積雲(四)
午後,許櫻哥午睡起來,想著許扶的首飾鋪子裡該上新款了,便命青玉取了炭筆並紙張,坐在窗下細細描繪。青玉小心地把一盞茶放在她手邊,悄悄退了出去。
紫靄正在院子裡指揮著鈴鐺幾個把殘餘的櫻桃盡數摘下來,回頭看到青玉靠在門邊發怔,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便命鈴鐺她們幾個忙著,自己走過去輕輕撞了撞青玉的肩頭,笑道:“噯,你在發什麼怔?”
青玉卻被唬了一大跳,待看清是她,方擠出一個笑來,嗔道:“好不好的,做什麼嚇唬人?”
紫靄奇道:“誰嚇唬你來?我明明從那邊走過來的,你竟然沒瞧見我?”再看青玉,只見她眼下有青影,一臉的倦容,不由關心道:“莫非是昨日隨著二娘子出去,累著了?可要同二娘子說一聲,放你半日假,歇一歇?”
青玉猛然搖頭:“不必!我好好兒的請什麼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