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會睡死了聽不見你喊。”
她身上的暖香味直往張儀正的鼻子裡鑽,張儀正不自禁地往旁邊讓了讓,又恨她適才諷刺得自己無話可說,便忿忿地道:“不要。”
“那今夜可以睡個囫圇覺了。”許櫻哥輕鬆地伸了個懶腰,笑著走到床邊放下帳子,重重躺倒在床上。
“全無舉止的懶婆娘。”張儀正低罵了一聲,悄悄回頭看去,只見大紅的羅帳已經把他和許櫻哥隔絕在了兩個世界裡。須臾,羅帳裡的羊角燈被吹滅,屋裡屋外頓時一片黑暗。張儀正怔怔地看向黑暗裡的那張婚床,想象著許櫻哥是否也在裡面這樣探究地窺伺著他,他有很多問題堆積滿心頭想要問她,嘴卻似被銅絲鐵線密密匝匝縫了一遍又一遍,只要張口便覺得痛到了心裡去,便只能睜大眼睛看著房內影影綽綽的傢俱帳幔,將心中那些紛亂迷茫一點一點地壓下去。
二更鼓響,張儀正累積,昏昏沉沉將要睡過去,突聽得許櫻哥低聲道:“幼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張儀正一個激靈,硬生生清醒過來,衝口而出:“她的生母是聖上所賜的宮人。”
許櫻哥不明白,按說,既是皇帝賜的宮人,便是不甚得寵也不至於如此不受人待見才是。她等了片刻,不見張儀正有繼續往下說的跡象,便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聽說父王今日早上使人往林州送了一封信,到底是心疼你的。”
明明一切照舊如常,兩個人卻都覺得房中安靜到就連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就連窗縫裡鑽進來的風也一樣有跡可循。
許櫻哥安靜地等待著。張儀正亦然,誰也不願意率先打破沉默,彷彿一不小心,就會被對方看透了自己的小心思。
然而話卻是不能不答的。若是故意避開去,反倒不妥當,總有一個人要妥協。斟酌再三,張儀正清清嗓子,道:“上次在侯府,我聽岳父的意思,此戰將會十分艱難。且二哥又是在那老匹夫手下。只怕更是艱難。”
見他不再提崔家之事,反而提起了張儀先,許櫻哥有些詫異又有些放鬆,順著他的話頭道:“要相信吉人天相,二哥領兵多年,也不是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就和那日大姐同我說的一般,武家姐夫此番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能平安歸來便是大善。”
“唔。”張儀正又默了片刻,接著道:“幼然的生母是服毒死的,她當年本來一直都在聖上身邊伺候筆墨。有次宮中家宴,父王醉酒,醒來她便莫名躺在一旁。為了此事,父王差點被聖上拿刀砍死。後來她到府中,生了幼然沒多久便在聖上壽誕那日服毒身亡。她連玉牒都沒上,若非你是嫁入王府,只怕也見不著她。”
“……”許櫻哥一時無語。雖則這女人最終被賜到了康王府,但老皇帝為了這個宮女狂性大發砍殺唯一的嫡子,說明也是禁臠,康王同志赤果果的被人栽贓陷害了麼。那麼這樣出生的張幼然哪裡又會得到康王與康王妃的待見?宣側妃一心想把她推銷給自己,明顯就是想讓自己討公婆的嫌。可恨這混賬一直不肯提醒她,許櫻哥忍不住諷刺道:“原來我以為三爺也不曉得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張儀正冷幽幽地道:“之前那女人一定要你收她做徒弟,我沒提醒你?”
許櫻哥想起那時候房裡的確有過一聲響,便罷了,笑問道:“那八十七神仙卷你知不知道?”
張儀正答非所問:“日後不要再同我提趙家之事。”
這算是妥協?不需要他和康王怎麼去管趙家。只要他二人不聞不問,自有人去操作。許櫻哥目的達到,便懶得應答他,自攤開了手腳夢周公去。張儀正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癢,煎熬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將過去,一夜亂夢,夢到自己獨自一人茫茫然立在荒野裡找不到方向,醒來一身冷汗,心意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