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命,如今有了舅舅,少爺自然就不好了。”
多米低頭道:“我沒有。”
竹衣嘆道:“多米,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來少爺待你如何?叫你習文,你讀不進書,少爺就安排你習武,習武又不成,便教你做事,出來進去都帶著你,教你歷練。闔府上下比你資質好的有多少?想往少爺身邊湊的又有多少?你也別說不稀罕少爺的安排。你也不是以前的傻小子了,你說說,要是當年少爺如你阿媽所求,帶你到盛國後就不管了,你今日又是什麼光景?”
多米啞然。當年他一個半大小子,又是混血兒,人生地不熟,別說跑到大同找舅舅,就是找上了門,人家肯不肯認他還不一定。萬墩兒一家的勢利眼,這些天來多米也深有體會。
竹衣道:“當年你父母遇難,多有巧合,下手的是狄人,你怎麼就記著少爺不好?”
多米急道:“我沒說少爺不好,我就是……我就是心裡有些過不去。我從來沒埋怨過少爺。”
竹衣默然,這世上有很多事情講情不講理,死的是多米的爹孃,多米怎樣想,竹衣也無能為力。然而這些年來多米是他帶著,兩人有半師之誼,竹衣很不想看到多米就為了個所謂的舅舅行差踏錯。
“算了,既是你的舅舅,你願意怎生相待是你的私事。但要記著,不管怎麼樣,少爺的事絕對不可以對你那便宜舅舅透露半個字!”竹衣囑咐道。
多米點頭道:“放心!我知道輕重。”
第一百四十六章 暗度陳倉
為防夜長夢多,萬墩兒一家緊趕慢趕為萬大丫拾掇了一點嫁妝,就把人送到了才經武的院子。才經武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把才茂從馬棚裡叫出來,還給他擺了兩桌酒。
竹衣暗地裡嘲笑多米:“聽說過童養媳,還沒聽過童養妾的。”
多米滿臉漲紅,啞口無言。
他私下裡也勸過萬家的,不說這樁撒潑耍賴得來的婚事本就不成體統,單說才茂,他就不是什麼好人。
作為太監的義子,哪怕他的義父才經武手握權勢,才茂也不是好說親的物件,若是他自己爭氣,混個青年才俊的名聲,或許還有不計較肯許親的,可才茂偏偏是個禍害頭領兼色中餓鬼,結果混到老大也沒有個正經媳婦。
多米跟著沈慄,見識的都是出入東宮,往來侯府的人物,便是有幾個出身寒門的——能入了貴人眼的寒門子弟,起碼也稱得上是優秀人物——多米的眼光早就養的高了。萬家的覺得攀上才茂是祖墳冒青煙,多米偏覺得一百二十個不合適。
“少爺已許了我前程,將來就是做個校尉,也足可為表妹說門像樣的親事。便是稍微貧寒些,做個正頭娘子,也強似給才公子做妾。況表妹的……才茂好女色,不會喜歡錶妹的。“多米道。
“她那個樣子,又那麼憨,嫁到哪家也不會得寵。才少爺是不爭氣,可家財不少,你表妹要混個溫飽總能夠的。”萬家的已經鐵了心思。
才茂一臉委屈,礙於才經武威壓,只默默坐著喝悶酒。餵了這麼多天馬,他似乎也預感才經武對他已不滿至極,不敢再輕易違逆才經武的心思。
娶個妾,還是死皮賴臉攀上來的童養妾,還能有什麼像樣的客人?不過是興高采烈的萬墩兒一家,尷尬萬分的多米,眼含諷刺的竹衣,無所謂的方鶴,加上易十四幾個侍衛湊了兩桌。才茂坐在一堆下人中間,越發覺得自己在才經武眼裡沒地位了。這裡只有方鶴勉強算是讀書人,才茂便只與他攀談,奈何方鶴又不怎麼搭理他。
沈慄與才經武在裡屋慢慢喝酒。
“你瞧他那個樣子,若是直接說一句不願意,咱家倒要高看他一眼,這要死要活的德行,倒像他是出門子的那個。”才經武氣道。
沈慄失笑:“這件事本來就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