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小姐十分不是滋味:“永昌侯夫人倒真給她臉面。”
“這也是各人的緣分。她若能青雲直上,對咱們也未必沒有好處,雖然有些誤會,解開了就還都是安家人。”安大小姐的母親大夫人唐氏平平淡淡地開解了女兒兩句,話鋒一轉,去問田氏:“三弟妹,方才你是怎麼回事?如何會如此失態?難道是因為那丫頭當眾顛倒黑白,氣煞你了?”
“哪兒能呢?這麼點子事情還不至於。”田氏咬了咬牙,小聲道:“我是看著,那丫頭這般裝扮,再笑起來時活生生像極了一個人天巫無彈窗!不提防間,把我嚇了一跳!”
大夫人唐氏皺眉道:“像誰?三弟妹說話還請爽快些,自家人還要猜什麼謎語?”
這兩個嫂子從來看自己不順眼,不就是眼紅自己有福氣養了個好兒子麼?田氏暗罵了唐氏兩句,還是把話說了出來:“像九丫頭。”忍不住轉頭去瞧遠處正與眾人說笑的安怡,越發覺得更像了幾分。
安大小姐這才道:“適才我與七妹、十妹都認為是有幾分相似。容貌倒也罷了,難得風韻舉止似個六七分。”
眾人皆一陣默然,都轉頭去瞧安怡,安老太奇怪道:“你們不說,我還真沒覺著,早前在宮裡見著她時,她似是不太像這個模樣的,莫非是衣著裝扮變了的緣故?”
你從來就不把她放在眼裡心裡,恨不得從始至終都不要見著她才好,認不得兩人有些相像也是正常的。田氏腹誹了兩句,裝模作樣地嘆息道:“那孩子是個福薄的,真叫人惋惜。”
“的確福薄。都說她固然幼年喪母,卻得了其母留下的豐厚嫁妝,又得了老太爺全心愛護,長得才貌雙全的,還得到你這個繼母把她託付給了自家才名遠揚的侄兒,成就了一段佳話。誰知她竟無福消受,生死不知。”二夫人李氏不放過任何可以給田氏上眼『藥』的機會,輕輕碰碰田氏的肩頭,探究地道:“方才我瞧著三弟妹竟然是臉『色』都嚇得變了,險些就要舉止失措,你這個繼母,當得可真是……”拖長了聲音不把後頭的話說出來,只顧嘲諷地看著田氏笑,整一副我知道你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田氏見她如此,氣得臉都白了,怒氣衝衝地道:“二嫂說話說完整些,不要說一半藏一半的,就和大嫂方才說的一般,難不成自家人還要猜『迷』藏?”
“我是說,你這繼母當得和親孃差不多了,見著個人像死去的繼女,就給嚇得魂不守舍的。”李氏將扇子掩了口,笑得歪倒在大夫人身上:“瞧瞧,三弟妹,這樣一句話也值得你生這樣大的氣?都是我的不是,嫂子和你賠禮了。”
田氏氣得兩泡眼淚汪在眼裡,將帕子惡狠狠地揪了又扯,可憐兮兮地向安侯老夫人求救:“婆婆,您瞧二嫂又欺負我。”
安侯老夫人當下沉了臉罵李氏:“莊重些!這是在外頭做客呢!”卻也瞧不慣田氏這一驚一乍的模樣,連帶著罵道:“不過是見著個有些相似的而已,就值得你這樣?要是那丫頭回來了,你還不得嚇死了?”
田氏暗自冷笑,那丫頭還想回來?白骨都化成灰了吧?這樣一想,便又覺得自己剛才真是小題大做,反應過激了。安家女兒的眉眼都有幾分相似,不過安怡與安安長得更相像幾分而已,怎麼就值得自己這樣失態了?於是把一顆心按回肚子裡去,踏踏實實地享受起來。
忽見有人走過來道:“姑母,您倒來得早。”卻是她孃家侄兒田均的續絃張欣,張欣手裡還挽著個穿胭脂紅衫裙,戴八寶纓絡項圈的寶縣主。
這個侄兒媳『婦』可不簡單,才嫁進門沒幾年,自己的兄長和侄兒就都沾了她孃家的光升了職,說不得將來自己的兒子也要沾了她的光,是得罪不起的。田氏忙打點起精神,含笑起身迎上前去,親切地握住張欣的手道:“有些日子沒見著你了,都還好?”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