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扶風竟也突然露齒一笑,萬般甜蜜,什麼都不用多想。她跌跌撞撞地衝去,投入他的懷裡。
我認得你的。凌厲聽見她說。你叫凌厲,對不對?
他只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用力抱著她,卻說不出一個字來。他不知道她委身於俞瑞的一切前因後果。但此刻,他已不需要知道。
她……她連自己的名字都已不記得,卻還記得你……姜菲眼圈一紅,聲音也啞了。凌厲,你……你別再辜負她,要好好陪著她,知道麼!
我……
凌厲遲疑。他還是在遲疑,因為這世上還有一個足以令他遲疑的女人邱廣寒。可是邱廣寒她早已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吧?與此刻這個為了自己受盡苦楚的蘇扶風相比,邱廣寒又算什麼?
我會照顧她的。他點點頭,去看蘇扶風的臉。她臉色蒼白而瘦削,像極了一具行屍走肉,可是見到他,那雙眼睛都已溫柔得彎起。
你……怎麼會弄成這樣……他也忍不住憐愛,輕觸她的眉梢。
蘇扶風只是低首,搖搖頭。我不記得了。她抓緊他的手,彷彿唯恐他從自己身邊離開。她們……我不認得……我跟著你走……
凌厲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斜后里穿來一個輕顫的聲音。
扶風!
凌厲一怔,回身。這分明是蘇折羽的聲音。這新婚的教主夫人既然來了,那麼拓跋孤自然也在左近。
他此際倒有點後悔昨晚寫了信過去,因為他心裡本來已有了個新的打算。
是誰?蘇扶風也茫然回頭。
拓跋教主,你來得正好。姜菲首先道。我娘說……
話未說完,幸得姜夫人阻住了她。來人果然是拓跋孤與蘇折羽這夫婦兩個。
拓跋孤首先看了一眼凌厲。朱雀山莊的所在,她說了沒有?他開口,只是問出這麼句話來。
凌厲一怔。朱雀山莊的所在麼……
是了,蘇扶風該是去過朱雀山莊的,找到她原本的目的,是要知曉朱雀山莊的所在;知曉朱雀山莊的所在,是為了找回邱廣寒,可是……
蘇姑娘現在身體神智都未復原,你怎麼上來就……
姜菲雖然說話直率,卻也對拓跋孤有些顧忌,說了一半,弱了下去。
拓跋孤也看了眼蘇扶風。凌厲早在信中說她情形不妙,他料想並無好轉。
你……不認得我?蘇折羽看著這個已躲到凌厲身後的、自己的胞妹,竟也沒有了主意。
好了教主凌厲朝拓跋孤看了眼。扶風她現在也記不起什麼來,是否先別多問她了?
拓跋孤已將蘇折羽拉過,向姜夫人道,你便是太湖金針?
不敢,正是。
你也沒辦法麼?
我已嘗試過許多辦法。姜夫人道。蘇姑娘能撿回這條命已是大幸,至於其他的恕我也無能為力。
她停頓了一下,見拓跋孤並不說話,想了想,開口道,恕我直言,拓跋教主,蘇姑娘這次受傷,恐怕與貴教不無干系。
怎麼說?拓跋孤略略皺眉。
我曾聞青龍教有一酷刑,稱作“心脈五針”,拓跋教主可否知曉?
心脈五針?拓跋孤似是回想。本座並無聽聞。
教主不知此技?姜夫人反倒驚訝了。
姜夫人由何得知此術,又有何斷定此術與青龍教有關?
在下自幼研習金針之術,“針法”與“刀法”、“劍法”一樣,亦可稱是一類兵器之法。“心脈五針”乃針法之一種,若熟知針法之人,當有所耳聞,恰如青龍刀法之於習刀之人一般。這針法出自青龍教,據傳乃青龍教常用酷刑之一,雖然從未當真聽說誰受過此刑,但原想教主作為青龍教之首,總該知曉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