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俞瑞。
俞瑞一把抄過暗器,一雙眼睛只看著蘇扶風。
真想不到你也來了——非但沒死,還又與他在一起?這口氣,聽不出是揶揄還是憤慨。是歡喜還是悲哀。
你那般待我、待他,我們早已是不解之仇。蘇扶風雙目微紅。顯然是因憶起了往日的種種不堪而不能自持。
凌厲遲遲未動——蘇扶風明白,凌厲大概是不會為她而向昔日“大哥”出手的。也正因為此,她不敢看他的表情。除了自己一個人忍受心痛與恥辱,他沒有別的辦法。
大哥。凌厲開口,果然是這樣喊他。蘇扶風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忽地又已全然碎裂。對著這樣一個人,她不能想象凌厲還會喊他“大哥”。她轉開臉,幾乎垂淚。
好不容易——又見到你了。我有好幾個疑問,一直想向你問問清楚。
事到如今也不必問了——蘇扶風想必也都已對你說過——現如今你該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你有了青龍教這個靠山,想來也不必再怕我了吧?…
我要你親口回答我。凌厲一霎不霎地看著他。劉景真的是你派來殺我的?
是又如何?
那好。凌厲微微吐出一口氣。小的時候你收我進黑竹,給我吃穿,算是給了我一條活路;到那一回你派劉景來殺我——算是你想把我逼入死路。雖然我心裡也不願意承認,但可不可以認為,我已不欠你什麼了?
俞瑞呵呵笑了起來。你早不欠我什麼,這話我早便說過!
那麼站在平等的立場之上,我們可以談談別的事了吧。凌厲說著,向蘇扶風轉過頭來,道,程左使怕是受了點傷,扶風,你先帶他到旁邊休息一下,我一會兒就好,教主那頭,你們也先多看著一下。
蘇扶風一怔,反是程方愈道,我知道了。凌厲,你小心些,這個人手下功夫不簡單。
凌厲沒有應聲,待兩人走了開去,他方才把目光移回到俞瑞臉上。
這樣好麼?為了與我敘箇舊,連貴教教主生死攸關之戰都不看了?俞瑞語中帶刺。
你不也一樣。凌厲回應。
但我與你並無什麼好說的。
我與你是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扶風的事情,你不準備留下個交待嗎?
俞瑞冷笑起來。你倒開始關心她了?以往見你從來是漫不經心……
我只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凌厲口氣漸重。我不想相信你從來便是這麼個人——我不願意相信我從小敬重的大哥,是這樣一個人——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扶風?你要對付我,這是一回事,但你卻對她百般折磨,這算什麼!
你有資格這樣說我麼?俞瑞冷冷地道。你對她何時曾好過?扶風若當真與我在一起,我對她豈止比你好百倍,只可惜她執迷不悟!凌厲,你莫要問我是何時變成這樣的,該問問你自己——若不是眼睜睜看著你這般糟蹋她,我又豈會對你動了殺機!
凌厲深深吸了口氣。是,我活著是做錯過一些事,但你當時若覺得我不對,何妨向我直說;你若真的對扶風有情意,又何妨對她明說——可是你卻用了最最卑鄙低劣的手段,你敢說你做的一切還是為了她好麼?
這麼說你又反過來為她打抱不平了——那麼你想怎麼樣?想動手麼?凌厲,你那三招兩式我還不清楚麼,你覺得你能勝得了我?
若我勝了又如何。凌厲左手將劍抬起。
俞瑞微微一哼。囉嗦了半天,早該動手了。他雙足一頓,倏地向後飛出,口中道,出來!
待到蘇扶風發現兩人竟已動起手來的時候,凌厲與俞瑞已退得極遠了。她咬唇。她應該跟過去嗎?
答案只能是肯定的,因為於她來說,沒有什麼比凌厲更重要。
勸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