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問聶小藝:“你覺得呢?”
她宛如驚弓之鳥般猛地直起背來:“耽美小說在湘江的地位與言情不相上下,雖然題材比較敏感,但是遠遠不到觸犯法律的地步,從文的提議不能接受。”
桌子另一頭的印揚重重的咳了一聲,聶小藝這才回過神來,不再說了。
她和印揚現在的關係顯得十分的奇怪,他好像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事情,彷彿兩個人又回到了談戀愛之前的朋友關係,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
人家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再覺得尷尬就有些小家子氣了,於是聶小藝也不再將過去的事情放在心上,權當是誤會一場。
“恩,那謝文佳,你覺得呢?”于思注意到了聶小藝似有話未完,但也沒有追問,他的目光往印揚的方向偏了偏,卻忽略掉,直接問了謝文佳。
“我覺得耽美在版權上雖然不……哦,不存在問題……但是……”她有些猶豫的住了口,于思示意她繼續。
謝文佳的胳膊放在會議桌上,又不安的放在了桌下,反覆兩次後才說道:“但是如果在法律上敏感的話,就意味著處理可能從輕,我們很可能拿不到滿意的判決。”
這回她的話于思認真地聽了,他點了點頭:“你的說法和劉潮平的一樣,但是耽美是我們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還應該再行考慮。”
聶小藝在角落裡若有所思,卻又彷彿想到了什麼。
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多了,又和謝文佳朝夕相處,她幾乎有些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筆會的時候,在席上她還會和謝文佳說一樣的話,險些引起懷疑,此時兩人的思考方式卻是截然不同了。
她開始漸漸理解所謂的“蝴蝶效應”、“千變萬化”。
經歷不同,人果然會變得不一樣。
她上一世走過不少的路後,才覺得雖然時有灰色地帶,但真正該黑該白的事情其實依舊清楚。學的是法律,就應該用公正的目光看待一切,而謝文佳沒有經歷過這些改變,還保留著當年剛出社會時的認知,用失望抗拒的眼神看待一切。
聶小藝看不出于思臉上有什麼別具意味的神色,於是她只是輕抿了唇,不再發言。
“我好想從家裡搬出去啊,小藝,你覺得呢?你不是和宿茵一起住麼?感覺怎麼樣?”開完會,謝文佳搭著聶小藝的肩膀扯著閒篇。
“還好吧,我覺得和在家裡沒什麼區別。你媽回來了?”
“是啊,真愁人。我哪兒知道現在連鄉下資訊都那麼發達,她昨天就回來了,把我那一頓罵啊……”謝文佳心有餘悸的說道“弄得我昨天的更新都沒寫。”
“其實……我覺得還是考慮一下吧,最好還是不要搬。”聶小藝小心翼翼的勸說道:“畢竟你媽她年紀也不小了。”
這句話說到了謝文佳的心裡,謝君華年紀是不小了,當年和她父親離婚後,謝君華為了她一直沒有再婚。
這一直是她心裡的一個疙瘩,謝君華是在催著她結婚,她卻更想催自己母親結。現在眼看著她退休,一天天消沉下去,她心裡比誰到著急。
“是啊,她年紀也不小了,身體又不怎麼好,而且……”謝文佳輕聲感嘆道。
這倒讓聶小藝鬆了一口氣,搬出去的念頭她上一世不知道起過多少次,現在看來卻都無比自私。她完全無法想象自己離開後的謝君華該如何生活……如果,如果她沒有死就好了……如果,如果她能回去就好了。
不過這些事情此時都不是她要關心的重點,此時在謝君華的世界裡,一切都還安穩著,謝文佳還是她的女兒,兩人偶爾吵架但仍相依為命,生活如舊。
她關心的重點應該是:湘江這次官司的最後期限就要到了,于思剛說了:只許勝不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