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提個醒兒?史天雄拿不定主意。
梅紅雨進了門,屋內光線有點暗,她把燈開啟,看見一簇鮮豔的紅玫瑰,正在茶几上向她怒放。這不是街頭小販賣的那種常見的紅玫瑰,而是西平兩三個經營進口花卉的鮮花店裡價格昂貴的紅玫瑰。梅紅雨怔了一下,眼睛一亮,禁不住似的,彎腰探出鼻子嗅嗅,直起身子,伸手取出一支,湊在鼻子下面,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她把玫瑰插入花瓶,拿了一個小鋁盆,準備舀米做飯。
梅蘭有氣無力的聲音從裡屋傳出來:“是小雨嗎?”
梅紅雨掀開米桶舀米,“你躺著吧。我做飯。誰送的鮮花?”
梅蘭在裡面說:“真的不中用了,說話也能累成這樣。等我起來,慢慢給你說。小雨呀,咱們恐怕要交上好運囉。我去給文殊菩薩燒香,你還攔著。應驗了不是?”
梅紅雨撇撇嘴,端著盆子出去淘米。
把米煮上後,梅紅雨才發現屋內又多了幾隻精美的禮品盒。梅紅雨喝了起來,“媽——到底來了些什麼人?”
梅蘭撩開門簾走了出來,坐在一張舊藤椅上,小心地從口袋裡掏出名片,“來了一位承偉實業有限公司的副總。這是他們老闆的名片。”
梅紅雨接過名片掃了一眼,朝茶几上隨便一扔,從廚櫃裡拿出一袋紅棗,朝碗裡倒出十幾顆,“莫名其妙的公司,莫名其妙的人。你怎麼隨隨便便就收了陌生人的東西?”說著,端著碗出去淘紅棗。
梅蘭又把名片小心收藏起來,“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這是一個正經公司。老闆很年輕,是個高幹子弟,在美國留過學,搞金融發了大財。來的這個齊先生,以前在北京的大學裡任教,還是個副教授呢!你不熟悉人家,可人家熟悉你。”
梅紅雨把紅棗倒進電飯鍋裡,“不可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梅蘭道:“不是這位齊先生學說,我還不知道你在日本人那裡過的叫什麼日子。日本人,怎麼能靠得住?抗日那會兒,給日本人做事就是漢奸!小日本當年雖然沒有佔領西平,可殺了多少中國人?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吃日本人賞的飯。吃著難受。遲到幾分鐘,多大的事?就把你當牲口一樣訓斥!想不到他們投降幾十年了,對中國人還是這麼狠……”
梅紅雨終於想起了陸承偉,“他們是不是來勸我跳槽?我見過他們。”
梅蘭的眼睛刺地一下亮了,“這就對上號了。這個陸老闆為了幹事業,現在還沒有結婚。他們提的就是這件事。他們想請你去當總裁助理,或者是辦公室主任,月工資可以給你五六千。他們已經考察你很久了,對你很滿意。他們就等你一句話了。”
這幾年,梅紅雨在不少場合,見識過不少暴發了的有錢人,絕大多數都曾鼓動她跳槽,絕大多數都說給她助總或者辦公室主任或者公關部經理的職位,絕大多數都不掩飾對她個人的興趣。經的多了,也就麻木了,心裡對這種人漸漸反感起來。這個陸承偉,臉皮可真厚,竟敢追到家裡來了!梅紅雨冷笑一聲:“這種鬼話我聽過幾百遍了。他們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知道嗎?”
梅蘭老於世故地說:“你媽活了40幾了,好人壞人,我還分得出來。來的這個齊先生,斯斯文文,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肯定不是個壞人。”
梅紅雨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以為好人壞人,臉上都貼著標籤啊?那個老闆你沒見,高大英俊,演電影肯定能演大英雄。他當然很有錢,很有勢力。他心裡想什麼,我心裡知道。我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不明白。你給他們打個電話,就說我的事你做不了主,讓他們來把這些東西拿走吧。我炒菜去了。”
梅蘭急得站了起來,大聲說:“我怎麼做不了主?這麼好的機會,我不幫你抓住,還算你的媽?日本人的飯不好吃。你看看人家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