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問:“你找我?”
那年輕姑娘正低頭跪著,冷不防聽見蔣阮的聲音,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清秀的小臉,果真是瞧著白白淨淨。她道:“天竺來履行當日的誓言,從此伺候姑娘左右。”
蔣阮挑了挑眉,並不接茬,等她繼續說下去。
果然,那年輕姑娘兀自道:“當初天竺父母接被流寇所害,無奈之下想要賣身葬親,卻被惡棍纏上,幸得姑娘出手相助,否則定是被那惡棍拆吃的骨頭都不剩。姑娘當初給了天竺銀子讓天竺安葬父母,卻什麼都沒說便離開了。姑娘是天竺的恩人,如今總算找到恩人,天竺願永遠伺候姑娘左右。”
聽到這裡,人群中便很是瞭然了。想來是蔣家嫡出的這位大小姐菩薩心腸,當初救了人不留名便走了,好在受恩的人也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這才巴巴的找上門來報恩。
蔣阮瞧著自稱天竺的姑娘,她面上感激與沉痛交加,還真是一幅報恩的模樣,倒是個絕好的戲子。只是,蔣阮心中有些無言,蕭韶這是什麼意思,為天竺編了這樣一段身世,難不成是想要順便稱讚她的品格,讓她在百姓中有個好名聲。這倒是無所謂,她聽慣了妖女的名頭,菩薩心腸,如今卻是真正的不適合她。
“你既然要一心一意報恩,想來真要令你回去,你也是不肯的。”蔣阮微微一笑:“那你就留在我身邊好了。”
這般乾脆利落,圍觀的人群倒是愣住了。那女子也有些不可置信,按照常理,一般的女子不該是說“我救你並非為了要你報恩,你還是回去吧”云云,蔣阮這樣爽快的接受,方才那一番說辭不都白費了麼?
然而這女子只驚愕了一瞬,隨機便恭敬道:“請姑娘賜名。”
“不必,你原來的名字就挺好聽的,就天竺吧。”
天竺頷首:“是,姑娘。”
蔣阮便讓外頭的人散了,帶著這個新討來的便宜婢女回了院子。
一回阮居,蔣阮就進了屋,露珠正在外頭給花澆水,見了天竺便眨了眨眼,好奇的打量她。天竺隨蔣阮回了屋,連翹和白芷便退了出去,將門掩上,只剩下蔣阮和天竺兩人。
蔣阮認真的打量面前的女子,單獨與她呆在屋裡,天竺便不同之前蔣府門口那般溫順謙卑,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冰冷的氣質,倒有一兩分蕭韶的影子。
她挑了挑眉,道:“你跟他多久了?”
“十年。”天竺頭也不抬,飛快的答道:“我的命是主子救下的,主子讓我來保護姑娘。”
“你的主子既然把你送給了我,從現在起,你的主子再也不是蕭韶,而是我。如果有一天我要你背叛蕭韶,你也只能服從。”蔣阮淡淡道。
天竺愣了一下,猝然抬頭。
原來她心裡也很是疑惑的,能讓主子罰了夜楓整整三年的女孩子究竟是誰,錦衣衛上上下下都很好奇。然而他們能聽到的也只能是傳言,除了專門打聽蔣阮資訊的人,可那些訊息其他人沒有資格知道。
她很小的時候就被蕭韶帶回了錦衣衛,算是錦衣衛中非常出色的一批,雖然生為女子,武功著實不弱。蕭韶要把她送到一個官家小姐身邊貼身保護,天竺其實最初是有些不服氣的。方才蔣阮之前在蔣府門口爽快無比的收了她本來就令她有些吃驚,眼下這一番話更是令天竺難以置信。
她對上蔣阮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愣。
那是一種怎樣的目光,絕對的冷而沉,彷彿帶著刻入靈魂的審視。他們自小習得便是殺人,只有殺人者才會有這樣冰冷的目光。但是蔣家大小姐不可能是一個殺手。
她在蔣阮冷漠的眼神注視下,心中竟然有了一絲不安,她抿著唇沒有說話。
“舊主難棄,我明白。”蔣阮淡淡道:“但是天竺,你要記住,你如今無法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