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兒去石渠?”一直在旁邊安靜聽著的蘇柏然忽然開口道。他這一說,擺明贊同範文嘉的意見,範文嘉似乎頗為意外,不由得望著柏然笑逐顏開。
“也不是不可以。”錢庚凡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我倒另外有個主意,有可能既省事又省時間。只是不知道金世兄有沒有這個膽量。”
怎麼一釘耙支到我這裡來了?我一臉愕然,卻聽錢庚凡如此這般地說道:“我剛才聽范小姐說,金世兄是洛陽航空學校的高才生。那麼你的飛行技術是不錯的嘍?”
我的臉頓時漲得通紅。那年頭能進洛航的也就是我們這種世家子弟,基本上算是鍍金。教官是義大利人,教學水平實在不怎麼樣,不過也能保證每個都畢業——畢竟要照顧上流社會的面子——但就以我來說吧,我算是那一屆學員當中成績最拔尖的了,也就只會起飛和降落。比起我開汽車的本事來,我的飛行技術大概只能算是剛剛入門。
錢庚凡大概也已經看出了我的尷尬,不由得面帶微笑:“金世兄不必擔心。你總算是學過,至少也該是有所瞭解,怎麼都好過我這樣的一竅不通。既然我都能把它駕駛到天空上然後再安全降落下來,金世兄難道就不行嗎?”
我臉上的愕然有增無減:“錢老闆,難道你真的要我去駕駛飛機?哪兒有飛機?不會是讓我用飛機帶他們兩個去石渠吧?”
錢庚凡悠然自得地搖晃著那顆胖腦袋:“沒錯,如果你夠膽量駕駛我的這架飛機,他們倆夠膽量乘坐你駕駛的飛機,去石渠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鳳鳥尊(1)
那是一架海因克爾小型運輸機。
我的尷尬已經變成了慌亂。天知道我能不能把它升起來,天知道我會不會把它撞到大雪山的山肚子上去。蘇柏然必然跟著我一起喪命,我到底是希望柏然陪我一起死還是希望範文嘉陪我一起死?正胡思亂想間,錢庚凡的戲謔迴盪在耳畔:“上機吧高才生,其實開飛機很簡單。”
以後很多年,我一直記得因那句嘲笑而引起的我的臉龐的滾燙程度。相比此後幾個小時被錢胖子帶領著飛翔於天空中的*,困窘對心靈的刺激來得更加猛烈。但稍後的大半天裡我的心情變得好了許多,說實話,海因克爾並不比以前的教練機更難擺平,錢庚凡這個神奇的胖子的教授水平也不見得高過那些義大利人。關鍵在於只不過一天時間,從前荒廢掉的功夫又回來了,並且顯然更加諳熟。於是當錢庚凡誇我確實不愧為高才生時,我第一次不再臉紅,也終於心安理得地認為我確實配得上這個稱號了。
順便再說一句,我並不喜歡這個姓錢的胖子,雖然他對我們確實不錯。
我們備了些乾糧、清水,還有錢庚凡送上的幾件大袍子,範文嘉裹上那藏袍試穿時像個可愛的布娃娃。我不禁微笑,柏然同樣如此。當然還有導航圖,錢庚凡叮囑我不要直接飛到石渠,先到扎溪卡草原西北面一個叫俄青的小地方,那裡有一座小型的加油站。一個叫尼瑪的藏族小夥子會在俄青等我們,他是錢庚凡的手下,通漢語,相當能幹。他會幫我們找幾匹馬,帶我們穿越扎溪卡草原去到太陽王國。
也就是說,除了當飛行家之外,馬幫的生涯多少還是要體驗一下的。
把海因克爾停在俄青的溼地草原上並不是件太難的事。但我發誓範文嘉的臉色有些發青,柏然倒還好,只是一路上一聲不吭,表情嚴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尼瑪是個長得很精神的小夥子,黑黑的面板,高高的鼻樑,說起漢語來腔調有點奇怪。把錢庚凡的手札遞給他之後,尼瑪仔細地看過,然後笑逐顏開。
“我有些日子沒去石渠啦,現在很好,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去準備馬匹和物品。”
我們很快上路,同行的還有三個藏人,兩個馬伕,一個廚子。廚子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