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忌地隨自己的性情活動。
晚飯過後,伊休普頓仍沒回來,歐陽護志卻與霧舅舅為了一丁點小事打鬧起來。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是如何開始的,那種例行公事早已成為了每天家庭交流的一部分,見慣不怪。歐陽玲從房間裡出來,在走廊盡頭便聽見大廳的吵鬧聲,覺得煩悶,正打算到庭園裡去躲避,順道呼吸新鮮空氣,沒想到就這麼遇到了伊休普頓。校長伊休普頓是個中年人,常常戴著那頂灰綠色的舊式圓頂帽,穿一身素雅的便服,現在也如此。歐陽玲頑皮地看看校長下巴上長短不一的硬鬍子,還有那僵硬的瞪著自己的眼睛,說道:“怎麼了,還在生氣嗎?”
本以為校長會用狂暴的語氣教訓頑皮的少女,或者是抱怨式地責備幾句,但他刷地從袖子裡抽出摺扇,開玩笑似的問:“事情總算是應付過去了。不過阿玲小姐,這是你乾的好事吧?快回答我,不想知道真相。”
“伊休普頓,你怎麼在懷疑我啊?”歐陽玲根本不覺得會發生可怕的事情,漫不經心地反問。
“別在那兒笑哈哈的,這世界上除了你還有誰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伊休普頓校長笑眯眯地把臉湊過去,用扇子隔開兩人,低聲輕語地半笑半罵地讚揚歐陽玲,心想,“這樣的話語憑你也不會拒絕回答吧。”
歐陽玲哪裡會不知道伊休普頓的想法,她腦海裡飛速一轉,一把抓住校長米色的頭髮,大聲說道:“我只不過是把那東西還給她而已啊,並沒有用力量把她送走。”
“真的?那是什麼東西?”
“‘風鐮’。”歐陽玲十分乾脆地回答,以表示自己的清白。
說到這裡,剛剛還在吵架的霧舅舅突然從門後衝出,對著歐陽玲大喊:“你說什麼?我竟然沒有聽過父……先生解釋這個。阿玲,你怎麼能把那種危險的東西交給一個外人,還是個女孩子。她如今失蹤了,還不知道是活是死,你說接下來怎麼做?”
歐陽玲沉默了,而伊休普頓接著說道:“霧舅舅,不要那麼生氣,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只好用某種手段把她帶回來就行了。”
“那可對不起了,黑鶴不在,你們也沒法去接人了。”突然冒出了歐陽玲清亮的聲音。
“哈!你說真的?黑鶴哪裡去了?”眾人不約而同地問。
歐陽玲平靜地走到大玻璃門前,拉開門抬頭看著外面漆黑的天空,說:“她跟著趙梨去那邊了,同一時候去的。”
“你在搞什麼啊,歐陽玲,這種時候開什麼玩笑,你要每次都弄出大麻煩才肯罷休嗎?”霧舅舅的怒火似乎被壓制下來,說話已不再衝口而出,卻仍是充滿了責備的語氣。
少女低頭說道:“這不是玩笑,趙梨是殷州趙家某個家族成員的守護者,那個人所在之處就是趙梨現在的位置;到那個地方去是風之使者趙梨的命運,如果她不能完成任務,一切都完了。不過我擔心事情會變得麻煩,先讓黑鶴跟著去,見機行事,事情就是這樣。”
“她真的是‘風之使者’嗎?和淳少爺一樣嗎?”伊休普頓一本正經地問。
歐陽玲笑道:“寧道淳是‘水之使者’,趙梨是‘風之使者’,怎麼可能一樣呢?但伊休普頓你也有說對的地方,他們都來自‘遠處的故鄉’,就是如此。”
霧舅舅還在生氣,卻也不能做什麼,只好悻悻地說道:“那至少也得讓我們知道她的去向,也好向殷州的人交代。”
“還是不要讓殷州知道的好,趙暉好像很討厭她。”歐陽玲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趙梨應該是在距離現在三百年到一千年之間的時段裡,不過正確的時間,我還不清楚;至於地點,應該是與那人有關聯的地方:這是由風鐮決定,是那個人所在的時空,而並非是我自主控制的時空轉移。”這樣的話幾乎等於沒有回答,眾人洩了氣,不在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