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小宋辭檢查完和主任匯報,容聞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書讀得還是不夠,一臉慈祥像個溫情的老父親。他想起宋辭說過的話,心裡略微對刻板印象的容主任改觀了一些。
下午他又回到了病房,術後十五天主管醫生親自過來拆線,一手拿著鑷子一手拿著刀片面無表情,對他說明天可以辦理出院,腿大概三個月能好,一年後過來取鋼釘,期間訂婚結婚不受影響。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拿著刀子往他心口戳,沈時漸聽得忍不住生氣:「那這七顆鋼釘就是你送的訂婚禮物嗎,結婚的時候還要取出來。」
謝燃神色一動,默默收拾好東西轉身離開病房。
不告而別是對方最擅長的事情,過往受過的所有委屈齊齊湧上心頭,他實在氣不過,單腳跳到門口追了出去,走廊裡迴蕩著清亮的聲音:「……謝燃,你這個負心漢!」
所幸這個時間走廊上人不多,沒多少八卦的吃瓜群眾,聞聲而來的宋辭連忙扶住他,一臉驚恐地穩住患者情緒,「哥!你的腿剛拆線!」
「裂了就讓他賠,」沈時漸摟住宋辭,臉上怒火未消還透著紅,「我馬上轉你們科,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兩人的架勢活像情侶吵架,宋辭不知該怎麼勸,只能幫他說謝燃的壞話:「謝老師太過分了都不照顧病人情緒……不過他平時就不會說軟話哄人,所以你不要往心裡去。」
不是不會,只是不會用在他身上。
或許是在一起的時候沒有顧慮,也沒有多餘的想法,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做想做的事情,給大腦留下的震盪太過劇烈,把它當做標準,以至於無法將標準以下的觸動判定為「心動」。如果沒有發生那麼多後來的事情,這份感情也許不會因為強迫結束得倉促而耿耿於懷,一見鍾情也許不會牽連至今意難平。
十分鐘後沈時漸平復心情接受事實,剛分開時哭過求過,發出多少訊息都是泥牛入海,謝燃心裡如果還有屬於他的地方,怎麼會一直無動於衷。
三年不短也不算長,短得他來不及忘掉,長得他習慣疼痛和苦楚。回憶甜似一塊有毒的糖,晦澀乏味的光陰裡黏著他的心臟,可那裡早有一處瘡疤,心動的時候一牽扯,每一句承諾都像毒針一樣,密密麻麻地扎進胸口。
謝燃身邊會出現另一個人,相識相知相愛相守,他是被拒之門外的旁觀者;他應該迎合父母的期待,美妻嬌兒安穩度日,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沈時漸沒有辦法同謝燃一樣坦然,更獨獨接受不了對方的衷心——但他們之間不復當年,歲月在心裡隔的萬重山水早就成了千里冰封,再也長不了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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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發小即將出院的訊息,陳著第一時間趕來醫院看他,沈時漸睡得迷迷糊糊,一睜眼看到兩個人站在他的病房門口說話,陳著微微仰著臉,謝燃輕輕點頭不知答應了什麼。
好一對姦夫淫……兩人也算般配,他收回酸得冒泡的評價。
情緒從心底蔓延開來,想有個現任出現替自己撐撐場面,翻了半天通訊錄也沒找到能打電話的人,最後給宋辭發了微信:「在嗎,你謝老師在我病房門口調情,影響我看電視劇的心情了。」
對方的回覆很快:「最近有什麼劇好看嗎?」
……重點不是這個!好在小宋還算知心,立馬又接了一句:「現在正好沒事,我過去再看看你的腿。」
他翻身坐起,不知誰先發覺了動靜,門口的兩個人走了進來,重色輕友的陳著還拉著謝燃說話,他面不改色地摁著遙控器,最後停在了西遊記。
宋辭進來時背景音樂正悄悄問聖僧,他對謝燃笑了笑,「小宋辭要給我仔細做個評估,你們讓個位置出來。」
陳著自然往後撤了一步,主管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