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半輩子。
趙正年輕的時候也曾娶過妻子,可是不到半年,就因為偷了他三兩銀子去買姻脂花粉而被他休了,回孃家不久,就在樑上結了條繩子上了吊。
從此之後,他就沒有再娶過親,也沒有什麼人敢把女兒嫁給他。
可是他一點都不在乎。
他身旁總有兩三個長得眉情目秀的小夥子在伺候他,替他端茶倒水鋪床疊被捶腿洗腳。
這一天的天氣不錯,他特地從門口叫了個推著車子磨刀鏟剪的破子老頭進來,他自己用的一把朴刀、一把折鐵刀和廚房裡的三把菜刀都需要磨一磨了。
這個跛老頭姓凌,終日推著輛破車在附近幾個鄉鎮替人磨刀,磨得特別仔細,一把生了鏽的鈍刀經過他的手一磨之後,馬上就變了樣子。
趙正叫人端了把藤椅,沏了壺濃茶,坐在院子裡的花棚下看他磨刀。
院子裡既然有人,所以大門就沒有關,所以楊錚用不著敲門就直接走了進來。
趙正顯然覺得很意外,卻還是勉強站了起來,半笑不笑地問楊錚:“你倒是位稀客,今天大駕光臨,是不是有什麼好訊息要告訴我?”
“沒有,連一點好訊息都沒有,”楊錚說:“我只不過想來找你聊聊。”
趙正連半笑意都沒有了,沉著臉說:“老弟,你難道忘了你的限期已經只剩下四五天了,還有心情到這裡來聊天?”
楊錚居然沒理他,直接走入了庭前的客廳。
趙正盯著他的背影和他手裡一個用布紮成的長包看了半天,也跟著他走進去,態度卻忽然改變了,臉上又有了笑容。
“你既然來了,就留在這裡吃頓飯再走吧,我叫人去替你打酒。”
“不必。”楊錚看著牆上一幅字畫:“你聽過我說的話之後,大概也不會請我喝酒了。”
趙正皺了眉:“你到底要說什麼?”
楊錚霍然轉身,盯著他說:“我忽然有了種很奇怪的想法,忽然發現你真是位很了不起的人。”
“哦?”
“倪八劫了鏢銀後,行蹤一直很秘密,可是你居然能知道。”楊掙說:“能抓到倪八這種要犯,是件大功,這種功勞你平時絕不會讓給別人的,可是這一次你居然把訊息給了我,居然沒有來分我的功。”
他冷冷地說:“你好象早就知道鏢銀已經被掉了包一樣,真是了不起。”
趙正的臉色變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楊錚冷笑:“我的意思你應該比誰都明白。”他說:“那麼大的一趟鏢,王振飛居然沒有親自押送,可是鏢銀一找回來,當天晚上他就來了,抓這種要犯的時候你居然不到,可是王振飛一到,你也到了,而且一下子就查出了鏢銀已經被掉包。”
楊錚又道:“要把那麼多銀鞘子全都掉包並不是件容易事,要花很多功夫的,我想來想去,也只想出了一個人有功夫做這種事。”
趙正鐵青著臉,卻故意輕描淡寫地問:“你說的是不是倪八?”
“如果是倪八掉的包,他就不會為那些假銀鞘拼命了,也就不會把命送掉。”楊錚說:“如果是押鏢的那些鏢師,他們也不會因此而死。”
他忽然嘆了口氣:“趙頭兒,你已經有房有地,為什麼還要跟青龍會勾結,做出這種事?你難道以為我還不知道王振飛是青龍會的人?”
趙正居然不再否認,居然問楊錚:“你要我怎麼做?”
“我要你說出王振飛的下落。”楊錚道:“還要你自己去投案自首。”
“好,我可以這麼做。”趙正居然一口答應:“只可惜我就算把王振飛的下落告訴了你,恐怕你還是對他無可奈何。”
“為什麼?”
趙正故意嘆了口氣:“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