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身趕往青城山。
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
這兩句道盡四川境內兩座名山的特色。
重陽在即,登臨青城山,凌清雪的心情卻是帶著傷感的。
從她十三歲藝成下山,十四歲師父辭世,這些年來,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會上青城山,到師父的墳前祭告一番。
山徑通幽,周遭古木參天,腳踏在晨間溼氣的青石板路上,一襲素白錦衣的凌清雪緩步而行。
但當她來到師父的墓前時卻是一怔。
往年荒草蔓生的墳墓,此時卻是乾淨清爽,墓碑前還有拜祭的鮮花素果,燃盡的香燭紙錢。
她心中訝然,目光落到不遠處的草廬,幾個飛身縱落,人已到門前。
伸手推開房門時,裡面的人嚇了一跳,看清來人是誰後,馬上變得一臉驚喜,“少夫人,您果然來了。”
凌清雪怔了下。是江隨雲的貼身小廝。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的目光下意識地梭巡屋內,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心頭滑過微微的失落。
小廝急急道:“少夫人,少爺病了,昨天才讓人背下山,我在這裡等您,請您無論如何不要再走了。”
凌清雪心中一緊,“他病了?”
“是呀,少爺不習慣山間氣候,著了涼,一直不肯下山就醫,昨天燒得糊塗了,小的便差人揹他下山,少爺昏迷中還一直喚著少夫人,小的只好留在這裡等。”
“帶我去見他。”
“是。”
凌清雪嫌小廝腳程太慢,索性伸手拎了他頸後衣料帶他下山。
他們到達山下江隨雲借住的農家時,他高燒仍未退,大夫也是一籌莫展,直說自己醫術不精,怕會耽誤病人。
凌清雪伸手往江隨雲額間一探,被手下的高溫嚇到,不禁急急喚了聲,“江隨雲。”
恍惚間聽到這自己魂牽夢縈的聲音,燒得迷迷糊糊的江隨雲無意識地呢喃,“娘子……”
凌清雪秀眉緊鎖,旋即動作迅速的為床上的人穿衣,然後拿過旁邊衣架上的大氅將人一裹,對小廝吩咐,“讓人備車進城,再找一罈黃酒。”
“是。”已經完全沒了頭緒的小廝只管聽命照辦。
不久,他們已經坐在急奔的馬車上,車廂內凌清雪拿著沾了黃酒的布巾替江隨雲擦拭全身。
似乎是知道身邊的人是誰,江隨雲的身體很放鬆,神情也似乎緩和許多。
等到他們趕到最近的一個城鎮時,江隨雲的情況已經穩定許多,這讓凌清雪的心也稍微放下。
醫館的大夫重新開了方子,讓藥童前去煎藥。
凌清雪守在丈夫的床前,手被他無意識地緊握著,有些疼,她沒有掙脫,任由他握著。
不多時,藥煎好,可是,江隨雲卻是牙關緊閉,無法服用。
“少夫人……”小廝求救地看向她。
凌清雪闔下了眼,上前,“把藥給我。”
小廝急忙將藥碗遞到她手上。
她皺眉看著碗裡的藥汁,嘴裡立時就覺得有些苦,抿了下唇,她張口含了一口,然後俯身渡入丈夫的口中。
小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然後想到非禮勿視,低下頭去,眼觀鼻,鼻觀心,當自己不存在。
渡了幾口之後,凌清雪粉頰燒紅地瞪著床上的人。他竟食髓知味吻住她不放,甚至還將舌頭探了進來。
狠狠瞪了手中剩餘的藥汁幾眼,她咬咬牙,仍然一口一口地渡過去,也不時地被人糾纏住唇舌肆意掠奪。
一碗藥喂完,她已經恨不能立時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
“好了,你先去鎮上找家客棧,一會過來接我們。”
小廝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