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記得,書上說這種鳥叫白焰,只在沙漠邊緣存在,飛行速度極快,在黃沙漫天的天際中猶如白色火焰,也得名於此,因其稀有而被西涼國敬為國鳥,西涼國也多用這種鳥的模樣為本國圖騰。
這竟是……西涼國的人。
念及那日摸出的西涼國令牌,景笙不著痕跡的皺了眉。
一旁看遍了攤販的寧嵐一眼掃過,連忙放下手中事物,拍拍景笙的肩,摺扇指著樓船道:“小景,快看,那座可就是西涼七公子牧雲晟的船。”
透過白色帷幔,隱約間能看見幾個人影在船中搖晃,但距離實在太遠,景笙也看不仔細。
“牧雲晟是誰?”
寧嵐一臉詫異的看向景笙:“你不知道牧雲晟?”
景笙老實點頭。
寧嵐拍拍景笙的肩,目光帶著同情,“真是被關在家久了,牧雲晟是西涼國代王遺孤,自幼長在西涼國主身邊,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又相容貌卓絕,在西涼肯為美人一擲千金的就不在少數……到了帝都嘛……”
看來,八成又是一隻孔雀。
感慨還沒發完,樓船已緩緩駛來,倒離景笙這處頗近。
景笙未及反應,原本人煙稀少的岸邊突然湧來一波波女子,一個勁的朝著這邊擠來。
景笙被人群衝的幾乎站不穩,慌亂之下左手拽住身邊一個人才勉強穩住身形。
樓船在岸邊靠住,舢板從船上拋下,直直架在對岸。
人群擠得更加厲害,景笙拽住的手突然反握住她的手腕,溫熱的手掌帶來莫名安全感,淡淡皂角的清香飄然。
那隻手攥緊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到相對人少的一邊。
力度不輕不重,景笙蹣跚兩步,靠著身後店鋪的牆面站穩,那隻手還握在她的手腕上,景笙垂下頭,掩飾住心臟漏跳一拍的慌亂。
“小墨,多謝了。”
沈墨放開她的手,逆著光微笑:“謝什麼,你沒學過武自然沒有我站得穩,更何況你現在右臂還受著傷。”
他的身後明月當空,氣派的樓船點起盞盞明燈。
那不算的耀目的光線鍍在沈墨柔和的輪廓旁,卻絲毫沒能掩蓋沈墨的華光。
一瞬的目眩神迷。
牧雲晟在侍童的攙扶下自鋪就好的絨毯上漫步而下。
岸邊站滿了各色的女子,各個翹首等著看他。
牧雲晟裹緊了身上披著的雪白狐裘,默默嘆了一口氣,忍耐住嗓子裡的咳意,他其實一點也不想來,尤其是這般招搖的樣子。
再略抬起眼,人群中一雙雙眼睛,帶著各種慾望,或探尋或迷亂或渴求,如同利劍般一道道向他刺來。
牧雲晟閉了閉眼,讓自己鎮靜下來。
吸引所有人的注意,這不正是西涼所要的?
沒什麼,他告訴自己,很快就可以離開了。
一步步向下走,牧雲晟抬起臉,唇角勾出適宜的笑容。
不親熱也不冷淡。
岸邊的女子們滿意的看著他,或者說那張父親給予的美好臉龐。
那些近乎放肆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來回逡巡,他強迫自己不許低下頭,視線掃過,突然,定在某處。
當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你的時候,那僅有的注意力放在別處的人往往格外顯眼。
牧雲晟幾乎不用可以尋找,一眼就看見了背對著他的男子和那個明明正對著他,卻一眼也沒望過來的女子。
男子身著月白長衣,墨玉髮簪綰起髮絲,身姿較一般男子更為挺拔,女子則是一身素白,眉眼含笑,通體沒有一點飾物,然而這樣簡單的打扮卻並不讓人覺得寒酸,反倒氣質似流水般清冽。
女子抱著右臂,表情似乎並沒有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