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珠笑道,“那奴婢就是捨命也要陪護著主子了。”她對此倒是沒意見,只是皇上那邊定會擔心。
“哪兒需要你捨命來陪了?放心,我自有分寸的。做事不能半途而廢,如今是勝利在望了。”阿凝說著,又看了眼錦環正在收拾的青菜碟子,皺皺鼻子道:“下回還是做甜點吧。我還是更喜歡甜的。”
錦環有點無語:昨日是誰說要體驗一下村民的生活,非要撤了甜點,用上清粥小菜的?
儘管出門在外,榮家阿凝也並沒有要在生活上委屈自己的意思。東臨侯又怎麼會少了她銀錢?吃穿住行,都是隨她心意。就說這間院子子,外面看起來不起眼,裡面的擺設用具卻沒有一樣是廉價的。只不過,這裡沒多少伺候的人,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動手了。
傍晚時,阿凝按例去院後的花園裡檢視自己辛苦栽種的幾樣花卉,夕霧、水仙、青木香等等。水仙花就長在一汪清透叮咚的活水邊上,如今開得正盛。另有數只白蝶兒,在嫩黃的蕊心處翩飛著,靈動而生機。
阿凝一時興起,讓錦環把她的七絃琴取來,就著夕照溪流、蝶飛花妍彈了會兒琴。天黑時,阿凝回到書房,開始多年不變的睡前讀書。
在這裡,生活變得簡單素淨而又充滿情致,阿凝很喜歡。
這日夜裡,外面忽然起了風。
鮫綃紗帳上的夜明珠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阿凝夜半忽然醒了過來,愣了半晌後,披衣起身,自己點了燈,剛一點好,錦環就進屋來了。
“主子怎麼醒了?是不是風聲太大了?今夜外頭起了風,明日說不定要下雨呢。”錦環檢查了下關得嚴實的窗子,又給阿凝倒了杯茶,轉身把茶水送給阿凝時,才發現她目光清冷,視線有些茫然。
“怎麼了?”錦環道。
阿凝一身清寡的水色睡裙,黑髮如墨般的流淌在胸前後背,臉上露出幾分悵惘來,嗓音低而柔,“大姐姐剛才又託夢給我了。”
錦環心頭一驚,小心翼翼道:“世子妃說什麼了?”
“她勸我回宮。”她淡淡說著,語氣平靜,竟似絲毫不為所動。
錦環一怔,看著她的纖弱的背影,猶豫良久,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主子……為何不願意回宮呢?”
大約是大半年前,錦環來這裡之前,寧知墨曾來找過阿凝一次,跟她解釋了一番當年的事情,特別是榮宓的死因。
寧知墨是在榮寰嘴裡好不容易套出了阿凝的下落。得知阿凝離開了皇宮,離開了趙琰,曾經有一度,他多想也辭了官離開京城,不求能和阿凝在一起,但只要每日能遠遠看上一眼也是好的。然而理智告訴他,連這也是不可能實現的奢望。
他能知道阿凝的去向,皇上就不可能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瞞得了一時,也不可能瞞得了這麼久。就說這山間小院周圍隱藏的層層守衛,有多少是阿凝自己的人,又有多少是皇上的人,恐怕連這傻姑娘自己都不清楚吧。
他知道的,自己沒辦法在她身邊久待。這一點,不管阿凝在宮裡,還是在宮外,都沒有改變。
他來找阿凝一回,也只是想把這個誤會解釋清楚。他不想阿凝在外受苦。
當年目睹榮宓出意外的貼身丫鬟紅蘿,早在榮宓死後不久就殉了主,倒是個忠誠的丫頭。當年在青玉殿救火的侍衛,也在偽造那要人命的紙條時被嚴渭除盡了。倒最後,卻是趙琰自己挖根刨底好不容易尋到了一個倖存的,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出乎意料的是,即便寧知墨跟阿凝解釋清楚了,她也並沒有回宮的打算。
面對錦環的不解,阿凝嘆口氣,放下手裡的杯盞,“你不懂。”
錦環一急,道:“奴婢雖然不懂,但能看的到皇上對主子滿滿的情意。去年有人讓皇上納妃,皇上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