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照對他是損人不利己。”
熊心執矛平舉,刺向一塊大石,將其撥開,另一隻手卻帶住魚線扯拽。景照順勢躍上。這風水崖上一角,適才第一回過招時,早被閃電劈得鬆動。因此陡然加力,便立刻崩壞。否則熊心力氣再大,失血過多的當口,也不可能將峭壁一角切斷。景照眼見就要得勝,哪知陰差陽錯反而轉敗,不禁嫉恨對方運氣著實太好。
嫉恨歸嫉恨,眾目睽睽之下,輸了一招,總不能反悔不認。景照將頭一別,恨道:“是我輸了!”
熊心知道他不服氣,也沒多說。風間見熊心神色疲憊,舊傷未愈再添新創,心裡暗暗高興。黑白旗使對望一眼,都想:熊心第一戰便如此艱難,下一場恐怕要輸,怎麼辦才好?這裡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可沒法徇私舞弊。
眾人各自轉念,這邊紅雀早已躍躍欲試,當先走下場中,向元牙道:“要不要我也讓你一隻手?”
元牙微微一笑。他素來聽聞紅雀劍鋒犀利,出手快捷,所以不願與之正面相碰,故意走到對面,卻離得很遠。
熊心曾見過紅雀手中“斬風”的厲害。單論實力,她穩操勝算。紅雀所忌諱的是風能催火,假若稍有差池,反而極易禍害自己。她雖然性情急躁,這時卻不敢掉以輕心。
等了會兒,二人仍是面對面站立不動。月滿忍不住道:“兩位少當家,你們這般互相謙讓,縱然等到明年也分不出高下。不必客氣,這就請吧。”
元牙說道:“不是講客氣,是我有些為難。這一場比試至關重要。若是輸了,那不用多說。如果贏了,又是以大欺小。”
紅雀手腕一翻,大聲說道:“先等你贏了再說。”
他將手伸到傘下,指尖不知怎麼便拈下一朵鮮花。這朵白色小花十分荏弱,但一股幽香隔得老遠都能聞到。元牙冷冷說道,“臨敵交戰,未必力大就能管用。你要學的東西,恐怕還多得很。”
他反手一擲,花朵對面射到。這朵花輕飄飄的全不受力,但出手之際,居然快捷無倫。未至紅雀眼前,風刃破空,將它扯得粉碎。她人沒動,身未移,只是抬手輕揮而已。這等虛空之中便在掌心內凝出風刀的本事,就算曆任部落首領也做不到。黑白旗使駭然變色,想不到紅雀馴服精獸不過月餘,就已經如此縱控自如。
她鉤鉤手指,笑道:“再來,再來。”
元牙見她舉重若輕,也是吃了一驚,回手又是三朵鮮花先後打來。他其意不在傷人,只是想測一測對手還招究竟有多快。因此更不停頓,兩指連彈,一朵接一朵自不同方位擲去。這些花兒,有的疾,有的緩,有的中途轉向,虛虛實實。頃刻之間就如雨點一樣,令人目不暇接,分外燦爛美麗。元牙膂力較弱,出手全仗巧勁。
紅雀知道這些花朵極其易燃,只有以風刀切割才不會濺出火花。過了會兒,白花越來越多,漫天飛舞,稍有空隙便能乘虛而入。她再怎麼全神戒備,終不能一一打落。況且那些碎裂的花瓣,眨眼便又跳起,從背後襲擊,防不勝防。
這時,她才明白元牙為何一上來便故意離得老遠,不肯近身。原來這些花朵像磁鐵一般,在周遭盤旋翻飛。只要碰到其中一支,濺上丁點火星,便頃刻爆開。她被裹在其中,又不能以風颳散,不免大為吃虧。
眼看一個鮮花繽紛的大球,陀螺一樣轉得極快。元牙指上一點星火,慢慢舉到眼前,準備擲出。忽聽她一聲清嘯,身形陡然拔高,帶得周遭花瓣席捲而起。這番動作實在太快,勢頭銳不可擋。
元牙斜縱開去,手中火焰投射,對面一陣鋪天蓋地的狂風掃了過來。旁觀眾人,氣息為之一窒,火借風力,烈焰燭天。大火中一聲脆響,二人身影打個照面,便即躍開。眨眼之間,兩人又再交手,再度躍開。這幾縱幾躍,已交手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