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試試我那照雪烏龍?許能配合你騎技一些。”
戴思秦臉色一白:“別!千萬別!有道是君子不奪人所好,照雪烏龍屬下這騎技怕是無法消受,下回您還是找匹劣馬來給屬下代步吧!”
沈浣大笑,“思秦,你在這潁州軍中十餘年,騎技進境實是有限的很吶!阿瑜進境都要比你多上不少。”
戴思秦聽聞卻是不高興了,“非也非也。屬下當初連馬廄也是不碰半分的,如今也能策馬小跑片刻。”
沈浣似是難得這般有心情說笑,挑眉道:“策馬小跑片刻,倒也勉強算是。小跑不過兩蹄離地,片刻不過盞茶時分。以我看,以後你若犯了軍規,便貶你去做流星探馬,不出一月,長進定然不可估量。”
戴思秦聞言,臉都青綠了三分。
兩人這般你一言我一語說笑,卻是全然不理身前兩丈開外,元軍行營內,營道兩旁利斧高舉寒光瀝瀝,營道一端正對他二人,而另一端,答失八魯卻是帶著眾將正看著二人。然則半晌元軍諸將卻只見得二人側對營門兀自閒談說笑,竟然誰也沒多看這邊一眼,似是未將人和人放入眼中,不由皆是心中暗怒。
正當此時,圖格以漢話道:“敢問外面貴客,可是沈元帥麼?”
沈浣這才微微側身,看了看六七丈開外元軍行營之內的元軍將領,身著蒙古貴族衣飾,精悍高大。她一笑,拱手道:“圖格將軍,你我皇集一戰後,可是數月不見啦!”
圖格一路穿過斧陣到得沈浣面前:“數月不見,沈元帥倒是更顯健旺。”
“承福承福!”沈浣挑眉道。
圖格話鋒一轉,“沈元帥既已到了行營轅門,如何不入?”
沈浣掃了一眼那氣勢洶洶寒光凜凜的營道斧陣,笑道:“在下一個客人,怎好亂走?如今圖格將軍既然相請,自然遵命。”言罷她一拂衣袖,當先往那營道走去,卻是看也不多看兩邊那些只要手中利斧落下一柄就能將她劈得身首異處的百餘名刀斧手一眼。
答失八魯雙眼微眯,但見她身形削瘦,眉目清俊,薄唇微抿,雖是淺笑,雙眸卻帶著肅殺之氣,一路步履穩健負手行來,風撩起白色葛衫長袍襟袖,·便是在場諸將多曾在她手上吃虧大虧,卻仍舊抑制不住目不轉睛的看著來人。
十餘年後,察悍帖木兒在少室山腳下看到那一面寫了“沈”字青龍牙旗的時候,幾乎一瞬間,便想到了當初自己所見的這一幕。
白衣卿相,羽扇綸巾。千百寒光利斧之下,一路穩步淺笑而來。
第七十七章 可懸肝膽昭日月
元軍中軍大帳,答失八魯看著端坐客位首席氣定神閒的沈浣,想起太康那一把迎著北風的大火一夜之間便燒掉他們近二十萬人馬,一口氣梗在心中,右手近乎捏碎酒盞。
“沈元帥,太康一戰裡外奔忙,如今看來氣色倒是不錯。”答失八魯聲音陰冷,神情卻是微妙。
沈浣只做不見答失八魯神色,語氣淡然,“尚好。多是兄弟部屬們費心,本帥也只操心一二,臨陣督戰而已。”
答失八魯聞言道:“沈元帥部下歷來武藝嫻熟,咱們都是曉得的。尤其這次,烏力罕在太康城南巧逢羅將軍,多年老相識,想請羅將軍回營一敘,倒是花了不少時間功夫。”
沈浣聽得答失八魯這一句“請”,心中冷笑,面上不露聲色,拱手道:“對不住,我這屬下平日裡便難以約束,不馴得很,貴營裡可沒什麼損失吧?我看你們這中軍大帳的柱子倒是該修繕一翻。有我羅兄弟在這裡,當換渝州桐木的才好。”答失八魯與圖格尚好,一旁將領聽得沈浣所言無不瞪眼。羅鴻那踹裂總兵中軍大帳立柱的一腳早已在諸將之間流川。如今聽得沈浣影射此事,無不驚異。
答失八魯聞得沈浣語氣,不由一怔,隨即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