倨傲。”
微舉一步,亦自掠到他卓立的城垛上,冷冷道:“兄臺且慢敘舊,在下與這三位姑娘還有事未了,請兄臺暫退一步。”
那黃衫少年眼皮一翻,望也不望卓長卿一眼,朗聲道:“方才在下從城外行來,遠遠就看到城頭之上紅衣飄動,在下心裡就想,這必定是姑娘們了,趕來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他哈哈一聲,目光在中間那絕色麗人身上轉了幾轉,便再也捨不得離開,緩緩道:“這位姑娘怎麼如此面熟——”突然伸出右掌,在自己前額猛的一拍,哈哈笑道:“原來姑娘就是那位畫中之人,在下自從見了姑娘的畫中倩影之後,就終日神魂牽繫,可不禁有些疑惑,世間焉有如此美人,只怕是那畫工的一支丹青妙筆,故意渲染出來的,今日見了姑娘之面,才知道那畫工之筆,實是庸手,那幅畫又何曾將姑娘之美畫出萬一,下次我若見了他——哼。”
這黃衫少年指手劃腳,旁若無人,滔滔不絕地放肆而言,卓長卿的一雙劍眉皺到一處。
他方才見這黃衫少年身材挺秀,本自有些好意,但此刻卻不禁厭惡萬分,暗暗忖道:“這真是人不能貌相了,這少年看來雖是個好男兒,哪知竟如此俗惡,卻又如此猖狂。”
想到他方才對自己的態度,劍眉一軒,才方欲發作,哪知黃衫少年話聲方頓,那絕色麗人卻柳眉一展,梨窩淺現,伸出玉掌,一掠鬢腳,突然嬌聲笑道:“你若見了他怎麼樣?”
那黃衫少年微微一怔,便又仰天大笑道:“日後我若見了那蠢才,我先要將他雙手剁下,讓他永遠——”那絕色麗人突又咯咯一陣嬌笑,截斷了他的話,卻將一雙玉手筆直的伸了出來,秋波四轉,嬌笑又道:“那你就趕快來剁吧,畫那幅畫的,可不是別人,就是我呀!”
小瓊小玲一直掩口相視,此刻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卓長卿雖是滿腹怒火,但此刻卻也不禁暗中一笑,心想這少女倒是個可人,故對她的惡感竟也消去幾分。
其實這少女是他仇人門下,方才又乘隙擊了他一掌,那黃衫少年卻和他素不相識,他對這少女的惡感,本應遠在那黃衫少年之上,但人們的情感,卻是那麼奇怪,卓長卿只覺這少女和自己的仇恨又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她本身,並無可厭可恨之處,而那黃衫少年在他眼中看來,此刻卻是面目可憎,這少女用言詞傷刺於他,卓長卿就覺得非常痛快。
人們的喜惡,本是出於本性的直覺,而並非出於理智的判斷,而喜惡之與恩仇,性質也是截然而異的,因為恩仇的判別卻全然是出於理智,這其中的關係,雖然微妙,卻能解釋。
卓長卿心中暗笑,側目一望,只見那黃衫少年站在那裡,面上笑容方斂,眼睛瞪著那絕色麗人的一雙玉手上,一時之間,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絕色麗人秋波一笑,明眸如電,在卓長卿身上一轉,笑道:“你急什麼,他要是能把我的手剁下來,你的氣不是也出了嗎?”
多臂神劍站在城下,看到那狂傲的少年岑粲,突然在城頭上出現,竟然和那紅裳少女們談笑起來,他雖然能夠很清楚地聽到岑粲的笑聲,卻聽不清他們的談話的內容。須知岑粲等人立在高處,話聲又不甚高,自易被強烈的晨風吹散,是以兩人若立在地勢高低懸殊的地方通話,遠較立在平地的相同距離困難。
多臂神劍心急如焚,暗忖:“這岑粲若和那些女子聯手,長卿便恐不是放手——”念頭尚未轉完,只見岑粲和卓長卿果然動起手來了。
原來那黃衫少年岑粲自以為非常俯灑風趣他說出這番話來,結果卻討得個沒趣。
他乃十分自滿自傲之人,此刻心中自是羞惱交集,卻又將那少女無可奈何,目光一轉,看到旁邊一個少年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不禁將滿腔怒火都發作出未,厲聲道:“你笑什麼?”卓長卿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