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大舅子倒確是不錯。故作詫異道:“表妹還有啥事發愁?”
花飛豹嘆息一聲:“還不是為胡英表弟的事情唦?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她硬是不願意再找婆家。大哥沒走時,就有人求親,她一概不得答應。”
劉知縣向樓上看了一眼,小聲問道:“難道這世界上除去胡英,就冇得小姐看上的人物?”
花飛豹無奈地:“不好講嘍。我看除非是胡英再活著轉來。”
吳孝增突然說:“如果花三哥不嫌我唐突,我倒有一個辦法叫表妹回心轉意。”
花飛豹聞言一怔:“你有啥辦法呢?”
吳孝增臉上現出一絲詭秘的笑容,慢慢地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我有這個。”
六
花鬱青做夢也沒有想到,胡英會給她留下這樣的遺言。
當花飛豹滿臉激動地持著那封書信,到樓上來找她時,她已經換了乾淨柔軟的杭綢內衣,躺在溫暖舒適的被窩裡流淚。
花飛豹一邊急促地敲門,一邊興奮地叫著:“妹妹,妹妹,有胡英表弟的書信。”
花鬱青聞言,立即翻身坐起,就要下床。因為起得太猛,竟然一陣暈眩,又倒在床上。在一旁伺候的菊湘慌作一團,不知如何是好。她手忙腳亂地去扶花鬱青,被花鬱青把手開啟,嬌喘著說:“快,把信拿進來。”
菊湘趕緊開啟門,接過書信,遞給了花鬱青。
花鬱青顫抖著雙手把信紙開啟,菊湘急忙端過油燈。只見前面是囑託吳孝增處理家中資產的事情,最後面才是對她說的話,不多,只有幾十個字:
……
青妹,原指望與你連理共枝,偕老白首,誰料到天譴無辜,獄冤可憐。看來你我相見,只能在夢中了。吳四哥俠肝義膽,有古人之風,堪可依託。倘若得我死信,你的終身,我已託付此人。願賢妹一如視我,則為兄在九泉之下欣然而慰之。
切切,此囑。
安化胡英於獄中
甫一讀完,花鬱青已昏絕在床。嚇得菊湘大哭起來。
花飛豹在門外聽得裡面菊湘哭叫,顧不得失儀,搶進屋來,連聲問道:“小妹怎麼啦?”
菊湘已驚駭地說不出話來,兀自用手指著花鬱青。
花飛豹看時,只見花鬱青雙目緊閉,嘴角有血絲滲出,手搭拉在床沿之上,彷彿不再呼吸了。急得他朝樓下大喊:“快來人哪!快喊郎中來!”
樓下的吳孝增和劉知縣正眼巴巴地翹首以待,等著花鬱青小姐笑眯眯地下樓來,與他溫情夜話呢,哪料到傳來的是一陣淒厲大喊。他們吃了一驚,就要往樓上跑。管家攔住了他們,說:“樓上是小姐的繡房,二位客人請留步,”
兩人面面相覷,上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退回椅子上坐著等待。
管家把寨子裡的郎中喊來時,花鬱青已經甦醒,只是不能說話,兩眼望著房頂,流露出深深的絕望與壓抑。菊湘趴在床前,哭著說:“小姐,你哭唦。小姐,你哭出來唦。你要不哭,會憋壞的。”
只見花鬱青的眼裡漸漸地積聚起了淚水,開始是從眼角流下,接著是噴湧而出。終於,發出了一聲扭曲了的、像受傷的母狼一樣的嚎叫,聲音嘶啞得讓人心膽俱寒。
花飛豹把郎中打發走了。自己也走下樓來,吩咐家人不要驚動母親,怕再惹出亂子。他抱歉地對吳孝增說:“真是對不住嘍,差一點點出了人命。要是小妹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大哥、二哥交代呦。”
吳孝增心裡充滿了失望,突然覺得特別疲憊:“天不早嘍,我們先歇息,明天再說事情。”
花飛豹說:“也好。”就命人把他們引到客屋去了。
一夜無眠,天將亮時,花鬱青才沉沉入睡。菊湘也疲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