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把刀子在芒果上一劃,然後又說了一句:“不見血不流血。”
說完,吉卜賽女人對他們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轉身朝河岸走了。小男孩與那條狗圍著他們轉了一圈,也跟隨著吉卜賽女人而去。吉卜賽女人的嘴裡唱起了一曲歌,沒有歌詞,只有一種憂傷和滄桑的氣息在山谷裡瀰漫。
阿洛與阿桂打了個冷顫,加快了腳步,向鎮子上奔去。
四
紅茶館裡,已經人滿為患。
昏黃的馬燈,被濃濃的煙霧籠罩著,顯得更昏暗了。每張桌子前,都圍了超出一倍的人,一股混雜的氣味使人無法清醒,幾個年輕人在吧檯前面的空地上彈琴唱歌,一個姑娘在伴著琴聲起舞。
小小的紅茶館裡不時發出一陣鬨笑與鼓掌。
跳舞的正是拉里先生的獨生女兒,工程師詹姆斯的妻子,小鎮上的美人兒米蘭達。
阿洛剛一進來,就被米蘭達看見了。她衝他一笑,就旋轉著過來,要拉著阿洛一起跳舞。
米蘭達還未到阿洛跟前,卻被一個龍騎兵上尉伸手拽住,一使勁,就把米蘭達拉入了懷中。龍騎兵一邊大笑,一邊把手朝米蘭達的紗麗上用力一扯。米蘭達猝不及防,上衣被撕破了,兩隻飽滿的乳房裸露出來。紅茶館裡頓時一片叫囂。
年輕的龍騎兵上尉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兩隻灰色的眼睛裡充滿了血。他趁著酒性,一把抓住了米蘭達的奶子,米蘭達發出了一聲痛苦的驚叫。
阿洛覺得血朝頭上湧來,他顧不得多想,上前想把龍騎兵的手拿開。
龍騎兵上尉正要順著米蘭達的胸部朝下摸去,覺得手被人抓住,定睛一看,是一位中國人。他伸出長滿褐色毛髮的大手,把阿洛抓住,揚手給了他一個嘴巴。
阿洛一時不曾防備,鼻子立時流出血來。
阿桂看見,衝上去就給了龍騎兵上尉一拳。自從到了阿薩姆,他們就隨胡英習字練武,三年來每日不斷,也有了點功夫。
這一拳“餓狗搶屎”毫不留情。龍騎兵上尉縱是人高馬大,也吃不消。立即躬腰曲背,滿臉痛苦,就要蹲在阿桂面前。
阿桂並不住手,緊接著又使一招“王婆拍餅”,這一下大力發在他的後背上,正中太陰,掌力內透,使上尉的肺部受震。
眼見得龍騎兵上尉一頭栽到地下,雙眼上翻,口裡吐血,手足抽搐,如癲癇病人發作。
咖啡館內一陣大亂,琴聲戛然而止,米蘭達也停下了舞步。
幾個隨上尉前來的龍騎兵紛紛站立起來,拔槍就要射擊。
阿洛與阿桂驚呆了。他們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事起突然,變故只在瞬息之間,一下子轉不過來,立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米蘭達忽然尖叫了一聲,把阿桂猛推了一把。一粒子彈從他的頭上飛過,打在了屋頂。阿桂這才醒悟,與阿洛就要往外面跑。可是此時,屋門已經被堵住了,很多人喊道:“中國人。中國人。”
《菊花醉》第八章(6)
眼看就要葬身槍下,阿洛急中生智,從櫃檯上抓起咖啡壺向汽燈砸去。汽燈玻璃罩被砸破,燈火閃了閃,熄滅了。屋子裡陷入一片黑暗。
人們互相踩擠,誰也無法逃避。
阿洛在汽燈熄滅的一剎那,就緊緊拉住了阿桂的手,打算趁黑暗混亂朝門口衝。正在此時,忽覺手被抓住。他一反手腕,使了個小擒拿,捏住了對方的寸脈處。正要用力,聽得對方輕叫一聲,湊在他耳邊說:“是我。快隨我來。”
阿洛心裡一熱,聽出了米蘭達的聲音。就不再言聲,跟隨她穿過櫃檯。開啟一扇小門,進入了另一個房間,把嘈雜和混亂關在了門外。
這間屋子是詹姆斯的機房,與紅茶館就隔著一道暗門。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