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前的大草坪已經遙遙在望,然而蘇晚卻被幾根警戒線攔住了去路。
“晚晚,”蘇雪的父親蘇平摘下安全帽,笑容滿面地迎了過來。
他蹲下身子,逗了逗自家唯一的第三代,“你這是要去哪?外婆呢,怎麼沒跟過來?”
“伯爺爺,”獅背上的蘇晚嘻嘻地伸出雙手,“外婆很忙,晚晚要去草坪找姐姐和姑姑們玩。”
“原來如此。”蘇平點點頭,呵喲地把她抱了起來,信步走到警戒線前。
“晚晚、安安,哦還有咕咕,你們都看見這條繩子沒有?上面黃一格黑一格,又是黃一格黑一格的。這是不準過去的意思。記得了嗎?”
啊
蘇晚怔怔地望著那條警戒線,她抬起手指著不遠處的大草坪,“伯爺爺,可是晚晚想到草坪上玩啊。”
蘇平點點頭,抬手指著東北方向,“草坪那麼大,晚晚可以從別的地方進去。比如你蘭姑姑家門口旁邊就能進去。但是……”
他又指著面前的警戒線,嚴肅道:“以後晚晚看見這種線線,不要靠近也不許安安靠近,知道嗎?”
“為什麼?”蘇晚有些疑惑不解。
“因為裡面危險啊。”蘇平揉了揉侄孫女的頭髮,指著不遠處剛搬過來不久的建材。
“下來的日子,伯爺爺要在這條路上建條長長的風雨廊。等建好以後,無論颳風下雨,晚晚就算來不及回家,也不用再擔心沒地方躲雨了。”
蘇晚撓了撓後腦,總算聽明白。
有次她正和一堆小朋友在草坪上玩,結果遇上天降暴雨。一堆孩子奮力跑到某座屋簷下躲雨時,全身都已經溼透了。
後來蘇晚還因此被文藍狠狠批評了頓。
“就像奶奶家的新房子一樣,現在還沒修好。所以不能讓晚晚進去玩?”
“對。”小姑娘的聰慧讓蘇平十分寬慰。
“這條風雨廊沒修好之前,地上到處都會有傷到人的東西。所以晚晚一定不能靠近,更不能自己跑過這條線玩。知道了嗎?”
“哦。伯爺爺晚晚知道了。”蘇晚乖乖應了聲。她重新爬到安安背上,給蘇平揮手告別後,轉身向蘇小蘭家走去。
看著自家的侄孫女哼著歌慢慢走遠,蘇平欣慰地笑了笑。
他組建的養心谷建築隊這會已經走上了正軌。
這條風雨廊並不是他們接手的第一個工程,不過卻是迄今為止蘇平最為用心的工程,沒有之一。
走廊上的每一處細節每一個資料,他都跟事先翻閱了大量的記載,更是和村裡的族老們商量了又商量,討論了又討論;然後才回去找房為民重新作設計修改。
不徹底改好,不徹底改完善,他寧肯拖著不開工。
畢竟這風雨廊可是養心谷的門面之一,其重要性不併於廊橋起/點的牌樓以及終點的水井和祖祠。
蘇平拿起圖紙正準備再研究研究,肩膀卻是讓一位族弟拍了拍。
“平哥,你家晚晚走遠啦。”那人擠眉弄臉地笑笑,“那事你考慮好沒有?對方是個好女人,長得還不錯。她可是一直等著我們這邊的回話哪。”
蘇平沒好氣地扣上安全帽,“一大把年紀了,還考慮什麼考慮。直接回絕了吧。”
“別啊。”族弟無語地搖著頭,“一大把年紀?平哥你才多大啊。”
“以現在網路上的說法,平哥現在的年紀頂多算是中年人。還是該找個伴一起走下去。相信九泉下的嫂子有知,她也不贊同你一個人繼續孤苦憐丁的。”
蘇平沉默。
他的年紀比馬叔蘇建國要大幾歲,其實也才五十不到。
二十一年前南嶺山脈的大火,他全家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父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