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說道:“過兒,
好好休息,你姑姑有事出城去了。”卻是郭靖。楊過見他傷勢
已好,心中大慰,但隨即想起:“郭伯伯傷勢復原,須得七日
七夜之功,難道我這番昏暈,竟已過了多日?可是我身上情
花之毒卻又如何不發?”一愕之下,腦中迷糊,又昏睡過去。
待得再次醒轉,已是夜晚,床前點著一枝紅燭,武三通
仍是坐在床頭,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楊過淡淡一笑,說道:
“武老伯,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兩位武兄都安好罷?”武
三通熱淚盈眶,只是點頭,卻說不出話來。
楊過生平從未受過別人如此感激,很是不好意思,於是
岔開話題,問道:“咱們怎地回襄陽來的?”武三通伸袖拭了
拭眼淚,說道:“我朱師弟受你師父龍姑娘之託,送汗血寶馬
到荒谷中來給你,瞧見咱們四人都倒在地下,這才趕緊救回
城來。”楊過奇道:“我師父怎知我在那荒谷之中?她又有甚
麼要事,分身不開,要請朱老伯送馬給我?”武三通搖頭道:
“我回城之後,也沒與龍姑娘遇著。朱師弟說她年紀輕輕,武
功卻是出神入化,可惜這次我無緣拜見。唉,少年英雄如此
了得,我跟朱師弟說,咱們的年紀都是活在狗身上了。”
楊過聽他誇獎小龍女,語意誠懇,心中甚是喜歡,按年
紀而論,武三通便要做小龍女的父親也是綽綽有餘,但話中
竟用了“拜見”兩字,自是因其徒而敬其師了。楊過微微一
笑,又道:“小侄之傷……”只說了四個字,武三通搶著道:
“楊兄弟,武林中有人遇到危難,互相援手雖是常事,但如你
這般捨己救人,救的又是從前大大得罪過你的我兩個小兒,這
般大仁大義之事,除了我師父之外,再也無人做得……”楊
過不住搖頭,叫他別說下去了。武三通不理,續道:“我若叫
恩公,諒你也不肯答應。但你如再稱我老伯,那你分明是瞧
我武三通不起了。”楊過性子爽快,向來不拘小節,他心中既
以小龍女為妻,凡是不守禮俗、倒亂稱呼之事,無不樂從,於
是欣然道:“好,我叫你作武大哥便是。只是見了兩位令郎,
倒有些不便稱呼了。”武三通道:“稱呼甚麼?他們的小命是
你所救,便給你做牛做馬也是應該的。”楊過道:“武大哥,你
不用多謝我。我身上中了情花劇毒,本就難以活命,為兩位
令郎吮毒,絲毫沒甚麼了不起。”
武三通搖頭道:“楊兄弟,話不是這麼說。別說你身上之
毒未必真的難治,便算確實無藥可救,凡人多活一時便好一
時,縱是片刻之命,也決計難捨。世上並無長生之人,就算
武功通天,到頭來終究要死,然則何以人人仍是樂生惡死呢?”
楊過笑了笑,問道:“咱們回到襄陽有幾日啦?”武三通
道:“到今天已是第七日。”楊過臉現迷茫之色,道:“據理我
已該毒發而死,怎地尚活在世上,也真奇了。”武三通喜道:
“我那師叔是天竺國神僧,治傷療毒,算得天下第一。昔年我
師父誤服了郭夫人送來的毒藥,便是他給治好的。我這就請
他去。”說著興沖沖的出房。
楊過心頭一喜:“莫非當我昏暈之時,那位天竺神僧給我
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