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了雄關之下。
東到函谷關、西到大散關、南到武關、北到蕭關。
這是長安人對關內關外的理解。
其大散關便是關中四關之一,為周朝散國之關隘,故名散關。大散關山勢險峻,層巒疊嶂,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且因其扼南北交通咽喉,自古便有“川陝咽喉”之稱、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而熊淍,此刻便乘著龍血一路渡過清姜河岸,陣陣催馬,馳到大散關之下,望著大散關三個大字,眼眶卻不禁有些溼潤。
兩人佇立關外,縱目遠眺,但見群山疊嶂,古木翁鬱,兩側的山峰如臥牛,如奔馬,如似密不透風的天然屏障。
“邁出去,我們便再也不回來了。”熊淍噙著淚的嘶啞說道,懷抱夏芸的臂彎不禁又緊了幾分。
夏芸聞言,微微點頭。
今天過後,便是遠離刀劍的生活。
今天過後,便是激情退去,長年廝守的日子。
即興奮,又不捨。
熊淍端坐在馬背上,雙瞳的神光有些散懶,遙望著遠方,口中輕聲呢喃著當年逍遙子帶熊淍初至長安時說的詩句;“馳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換。今宵誰念泣孤臣,回首長安遠……”
“熊哥,別這樣,芸兒會永遠陪著你的。”夏芸看著熊淍的背影,隱隱覺得,莫名蕭瑟……
熊淍黯然地點了點頭,兩人就如此同乘在馬上,任風佛起鬢髮,西風蕭瑟,陣陣馬嘶。
斜風又卷,萬物蕭條。
“芸兒,走吧,我們今日,便遠離塵囂、長相廝守。”熊淍微微苦澀的展顏一笑,有些暖心的開口。
夏雲微微眨眼,甜蜜的默許。
“駕!”熊淍雙臂輕震,一抖韁繩,雙腿緊夾,輕磕馬腹。
龍血長嘶一聲,翻蹄便走。
馬影留空,幾乎不過瞬間,便已衝向大散關。
馬嘶當空,不過餘聲。
但熊淍與夏芸二人乘馬飛馳而過,卻從未注意到,草野之中斜倚長劍的孤影,那一份蕭瑟,那一份決絕。
黑髮斜遮,雙瞳中的神光銳利如刀,在此刻,激動的熾熱神光,不過視線,卻是緊鎖熊淍。
這漢子的嘴唇微揚,淡淡輕笑,露出一絲冷意。
他右手緊攥著的長劍,緩緩輕吟。
似是興奮的召喚。
“好兄弟,你跟著我多少年了,干將的榮耀,會再現江湖的。多年的屈辱,一雪前恥吧。”這漢子微垂著頭顱,輕輕呢喃,寬大的手掌撫摸著劍鋒的寬刃。
遙望前方,沒有再開口。
“颼!”
倏地,漢子的身影已經消失不在,唯一不同的,便是那片草野的一點焦草上,微微彎下了半分。
猛風再卷,人影襲出。
干將,兄弟?
會是神劍麼?
關外飛鷹、霍飛騰?
或許吧……
春秋幾度,當年那個手持干將,縱橫江湖的人早已在視線中緩緩淡去,但即便如此,卻也依舊刻銘在心中,亙古不忘。
當年那首耳熟能詳的詩句,今夕還有幾人依稀記得?
雲騰千里姐妹山,薄霧升騰望月崖。
萬仞峰前走劍氣,九州譚前斬落霞。
第一百四十回 關外飛鷹
冷風如刀,雲層重重。
天氣變得很快,甚至有些駭人。
大散關之外,一匹通體赤龍的健馬飛馳在平原,掠過疆野。
正是熊淍與夏芸端坐在馬背之上。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天氣變得如此不正常,熊淍已然微微蹙眉,呢喃開口道;“這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