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鼻子,將湧到眼裡的淚水吸回去,她的臉憋得通紅,“你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以這麼天真?陳子昂,即使當年我沒有和你分手,我們也不會走很遠。”
那時候,他們時不時地爭吵,一次又一次無休止地爭吵。像是兩個孩子,永遠要爭個輸贏。輸的那方一直都是她,道歉的那方也一直都是她。
他雙唇緊閉,不想再與她繼續這個話題。
“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她只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沉默。每當他下定決心的時候,他都會保持沉默。姚芫再看一眼那深不見底的雙眸,轉身坐進計程車裡。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姚芫照常上班,唯一不同的是,每天早上被放在辦公桌上的鮮花。又是精緻包裝的36枝紫玫瑰,姚芫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花,從中取出一隻小卡片。將那束花隨意地放到一旁,拆開卡片。
裁成方正的卡片上,只有一個落款簽名。熟悉的字型赫然出現在眼前,單單隻有三個字。想象著他用那隻修長而好看的左手,伏在文案上一筆一劃潦潦幾筆寫著這三個字。
“陳子昂。”就在姚芫失神的時候,許茹雲已經進入工作室,繞到她的身後,光明正大地掃了一眼卡片上的簽名。
聲音不小,但所幸工作室裡沒多少人,姚芫暗暗地抽了一口冷氣,將卡片折起來扔進一旁的筆筒裡。雙手撐在桌面上,擋住了許茹雲的視線,“許姐,今天這麼早就來上班了。”
許茹雲嗤笑,不懷好意地看著她,“阿芫,老實說,陳總是不是在追求你?”
“沒有。”姚芫矢口否認,目光已經有些渙散。
許茹雲一臉不相信,同事們陸續打卡上班。有幾個眼尖的,立馬圍上來,八卦起來。
同事小王扒在許茹雲的肩上,笑著問:“阿芫,是不是談戀愛了?”
坐在姚芫隔壁的燕姐也轉過椅子,加入八卦的隊伍中,“我看就是,要不然人家會天天送花來嗎?”
“紫玫瑰,你們知道花語是什麼?”同事一干脆從人群裡走出來,直接坐在姚芫的桌上。
許茹芸挑挑眉,“說來聽聽。”
“別聽她瞎掰掰,指不定又是從哪本小說裡看來的。”燕姐在工作室工作時間是最長的,也是年齡最長的,她的女兒已經上中學了,社會閱歷比她們任何一個人都要豐富。對於男人,她更是有一套自己的見解,直接而精闢,“現在哪個男人還會有心思看什麼花語,都是掏錢買現成的。”
聽她這麼一說,那同事倒是有些不贊同,煞有介事地分析道:“我是從一本男性雜誌上看到的,你們都知道,男性雜誌內容比較有內涵啊。紫玫瑰的花語是,你離我很近,因為你在我的心裡;你離我很遠,因為你是降臨凡間的天使。”
她們說這些的時候,姚芫已經拿著那束花從她們中擠了出去。走到工作室外面,輕輕甩手,那束花垂直落進垃圾桶裡。
陳子昂,你離我很近,因為你在我的心裡。
姚芫苦笑,有個人出現在她模糊的視線裡,她彎下腰從垃圾桶裡撿起那束花,回過身來對她說:“阿芫,既然捨不得,為什麼還要把它扔掉?”
看著許茹雲手裡嬌豔無比的花,姚芫的心微微一抖,說:“我沒有捨不得。”
“這些天你扔掉的花都是陳子昂送的吧?”許茹雲說,“如果你捨得,也不會每次一個人扔掉花以後,在這裡站上那麼久。從第一束花開始,你都會先看看花裡放著的卡片。”
原來,自己表現得這麼明顯,連一向馬虎大意的許茹雲都看出來了。
陳子昂送來的第一束花,姚芫在卡片上看到了一句話,“我叫陳子昂,與唐代詩人同名。”
寥寥幾筆,卻在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