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貴不爭氣,終於自動找上門,操著嘶啞嗓子發問,&ldo;你說話算不算,如果你後悔說不算數,也沒關係。&rdo;
&ldo;算!我說話算數。&rdo;
&ldo;成!反正,我還知道天壤之別,是什麼意思。&rdo;一夜沒閤眼的華貴,早早地把心裡打好的腹稿,一股腦先說了,而後……他張大嘴愣了半天才問,&ldo;你說算?&rdo;
&ldo;是。&rdo;
&ldo;你真願意和我好?&rdo;
&ldo;嗯。&rdo;流雲很平靜地看華貴人。
&ldo;真的,真的?&rdo;華貴開始擦手心的冷汗。
&ldo;我記得自己說過什麼,我願意和你好。&rdo;流雲給著肯定的答覆。
華貴激動得,面盆臉紅得發紫。什麼叫色令智昏?華大貴人就表現得出彩異常,馬上開心得&ldo;撲通&rdo;聲,昏過去了,昏後手還能牢牢抓住流雲的袖子。
一家歡喜,一家愁,最愁居然就是帝王家。
自從皇帝對自己母后的死起疑後,在聲音楚陌的提點下,那股疑惑,悶困在他心中,與日俱增,而且越演越烈。
外加上韓朗一直告病不上朝,小皇帝早沒了方向。終於給楚陌逮到了機會,說服皇帝,與他一同入了那早就廢棄多年的納儲閣。兩人狠找了大半天,滿殿揚灰,騰了又騰,卻根本沒發現任何線索。
皇帝沮喪,然後楚陌卻不肯放棄,三天後慫恿皇帝又來。
又是一次徒勞無功。
勞頓無趣的小皇上呆坐下來,拿著手裡一卷畫軸,苦笑比手勢:&ldo;納儲格居然也有春宮圖,看來這皇城也不是……&rdo;
楚陌眼眯了眯,裡面躍出一道光。
這的確是張春宮圖,裡面女子豐碩,畫面是y亂至極。
楚陌咬住牙,將圖展開,看到絹圖尾端果然有異,中間有一道fèng痕。
將線拆開後,圖末那一段事後fèng上的絹紙落了下來,正面是畫著女子勾魂的一條腿,反面卻的確粘著一張奏疏。
藏奏疏的人藏得的確巧妙。
韓朗喜好男色,就算再是心細如髮,也斷不會盯著一張男女春宮圖猛瞧。
奏疏上有些字已經無法辨識,但大概字句都能揣摩得通,且這筆跡落款他認得,的確是韓朗的沒錯。
韓焉所說沒錯,的確是韓朗上奏,力主先皇后殉葬。
他認得,皇帝自然也認得。
這些他再熟悉不過,曾伴他近二十年歲月的瘦金體字,原來也可以這麼無情,幾個字句就斷送了他親生母親的性命。
納儲格的灰塵漸漸落定,他的心也慢慢沉到一個不可見的暗處,目光空洞直視前方,過了很久才比手勢,&ldo;下詔,革了撫寧王韓朗所有職位,軟禁府門,等待發落。&rdo;
&ldo;皇上,那麼快就……&rdo;這回倒是楚陌猶豫了。
&ldo;朕才是皇帝。&rdo;少年天子轉回頭,手語與目光一樣透出決絕。
而韓王府這些日子,依舊春暖花開,萬物更新,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
可惜韓朗氣色是一天不如一天,他也灑脫幾乎足不出戶,在家養病。開始幾天,巴結的大臣會來探望,他高興就見,不樂意就趕人;後幾天,有這心思大臣也覺得沒趣,不再登門;幾個膽子大的,乾脆溜達進了韓焉的門庭。
韓朗樂得清淨,偶然會獨自去餵養家中白白肥肥的信鴿,或者一個人在偌大的書房呆坐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