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
一直躺在炕上的蕭玦,不禁替這愁人的一家子嘆了口氣。
點點頭……
這老妖婆的名諱,還挺名副其實。
像這樣一門心思眼裡沒有半點親情,只認錢的長輩。
屬實世間少有。
若不是這林姑娘運氣好,豬崽兒被先一步抓走,這會兒,說不定會生出什麼亂子呢。
蕭玦料得沒錯。
正哭喪聲震天的空檔,另一夥兒抓豬崽兒的人,如約而至。
見豬圈裡空空如也,那面紅耳赤的小販立馬就急了,衝著一直躲在角落裡,目光躲閃的娘倆怒吼道:
“我說林老婆子,這跋山涉水的,你這不是忽悠人嗎?豬崽兒在哪呢?在哪呢???
你當初是怎麼在我跟前保證的,說豬崽兒被你孫女養得白白胖胖的…可這算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我也不想的啊…誰知那麼多胖乎乎的小豬崽兒她能說賣就給賣了,這遙河鎮,除了你,我真想不到誰還能有這麼大的手筆?”
後奶拄著柺棍艱難地湊近小販,連連作揖解釋道。
“那可不成!你一句不想,我們牛車都僱了,這車錢人工錢都得你出!”小販不依不饒,一臉正經地看著林婆子。
哈哈有意思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
林阿彩見狀,拉著李嬸子默默坐到豬圈木箱旁的矮凳上,繼續觀看免費的熱鬧。
“什麼?還要賠銀子?”老妖婆一聽這話,急了,一抬腳狠狠踹向地上正號喪的閨女。
“別號喪了!我還沒死呢!怎麼就帶上了你這個沒用晦氣的東西!”
哭號聲驟停。
便宜姑姑沒味地站起身,撣了撣屁股後頭的灰土。
“甭廢話,僱牛車一共花了一兩銀子,還有我僱的這兩個腳伕,一共一兩半銀子,快點拿錢!”那小販極不耐煩地大聲催促道。
“一兩半銀錢?這麼多?”
後奶一下子傻眼了,她這一輩子屬貔貅的只吃不拉,竟往裡頭劃拉了。
讓她往外掏錢,這不要她的老命嗎?
不能給,也不想給。
“老婆子我沒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愛咋咋的吧……”
這是什麼話?
這老太婆怎麼不講理呢?
牛車的錢還有他僱傭腳伕的錢,他可一分沒多要,她竟然還這種口氣,直接想耍賴不認賬?
真當他在鎮子上混跡多年是吃素的?
“林老婆子你別給臉不要臉,今日來抓豬崽兒,是你讓我們過來的,豬崽兒沒抓著我們白來一趟,這事就算捅到理政或是縣太爺那,我也都是佔著理的,別廢話,痛快給錢!”
要不說姜還得是老的辣呢,那小販一通嚇唬,老妖婆壓根不為所動。
死豬不怕開水燙!
誰也甭想從她身上掏出一兩銀子。
可她千算萬算沒想到,身邊跟了個豬隊友,不僅方才號喪讓她出醜,這會兒又直接當著眾人掀她老底。
“娘...大兄弟說得在理兒,你就應該把錢給人家,出門時不是剛好收了二十兩銀子在身上嗎?不如就掏出來給他們,讓他們走。”
那小販一聽身上有銀子,忽然眼前一亮。
心想,這閨女長得一副奸懶饞滑樣,說出來的話倒還算中聽,不像她老孃,看著就晦氣。
可真實的情況卻是,這便宜姑姑見對方三個大漢呼啦啦地圍過來,害怕一會兒若不答應,保不齊會吃虧。
她只是來要小豬崽兒的,可不是來拼命的。
為了區區一兩半的銀錢,弄得身上都是傷,根本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