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周氏以為聽錯了,問道。
江姜道:“只需辰時、午時來,每日干活兩個時辰,每月四百文,包含早食和午食。”
自己丈夫外出給地主打短工,公雞打鳴的第一聲,便要起床去地裡幹活,都是些耕地、鋤草、收割之類的農活。直到天黑了才拖著疲憊的雙腳往回走。
遇到苛刻的地主,午食只給吃乾巴巴的餅子,絕無可能吃到肉。住的地方非常簡陋,一間空屋子住著幾個打短工的男丁,鋪木板打地鋪,一覺醒來渾身痠痛。
就這麼著,一個月下來工錢一兩白銀。
周氏的眼神亮了亮,一口應下。
有了周氏這個幫手,孟氏和江姜都輕鬆了些,江啟也不必因為幫忙做家務而聽些風涼話。
周氏沒想到這家人的伙食這樣好。早食吃白麵加雞蛋,午食頓頓吃白米飯,雞鴨魚肉換著吃。在她家,只有過年過節才會宰雞殺鴨。
怪道小女兒圓嘟嘟的像個福娃,長女和次子皆比同齡人長得高,孟氏則紅光滿面,比普通婦人更顯年輪。
就連自己,一個月下來,因著臉圓了些,臉上的面板撐開,皺紋也淡了些。
空閒下來,孟氏便想著把娘接來同住。老人家年紀大了,身體不大好,近來又有點糊塗,不知自己還能盡孝多久?
一日,趁著午食與晚食之間的空隙,來吃麵的顧客比較少,留下江姜守著麵館,孟氏獨自一人去孃家。
孟氏兩手空空地上門。
自上次她買了昂貴的白砂糖,和精選的五花肉,誠心誠意地探望。換來嫂子羅氏的冷臉,和一碗沒幾片肉的辣椒炒肉。
她就明白,羅氏不配吃她買的肉。
外面沒人,堂屋門開著。孟氏進堂屋左轉,熟門熟路地去孃的居室。
一面走一面喊:“娘,你在哪?我來接你了。”
在後院餵雞的羅氏,聽到聲音趕來,不可置信地問:“你要接娘去哪?”
孟氏開啟木箱,收拾孃的衣物:“接她去我家住一段時間。”
孟母在後院乘涼,搖著蒲扇蹣跚走來,驚喜地道:“哎喲,是我閨女來了。這都多久沒見了,今日來可要住兩晚再回。”
“兩晚太少了,娘,到我家去住兩個月。”孟氏把換洗的衣服放進包袱裡。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連孃家都不能常回。你反倒把娘接去你家住。懂不懂規矩?”羅氏不樂意,主要是擔心周圍鄰居碎嘴子。
“呵呵,你但凡懂點禮數,也不會炒一大碗辣椒來膈應我。”孟氏冷笑,“你家的飯,我吃不起。我把娘接回家吃飯。”
羅氏上下打量孟氏,相比上次帶著三個拖油瓶,哭哭唧唧的樣子,孟氏胖了些,精氣神好了很多,也硬氣了很多。
孟氏背上包袱,拉著孃的手往外走。
羅氏擋住:“既知道這是在我家,我是兒媳婦,哪輪得著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兒來接人的。”
“我嫁人了,難道就不是我孃的女兒了?”孟氏滿臉不悅,“你起開!”
原本,孟氏是個溫婉柔和的人,平日裡在家繡繡花,教兒女識字和規矩禮儀。
短短几個月,拿繡花針的手指不再光滑細膩,眼神變得堅韌,對於不講理的人,她也會毫不客氣地直接懟回去。
“我偏不讓開,你能怎麼著?!”羅氏站著不動。她哪來的底氣?有什麼可豪橫的。
孟氏伸手要把她扒拉開,倆人相互推搡了兩下。
孟母大聲喝斥:“停!這事我做主。我去秀梅(孟氏的閨名)家住兩天,也看看我的女兒、外孫子外孫女,過得好不好。”
孟氏母女走出好幾步,看著她們的背影,羅氏突然想起來:“你住在哪